的汗漬,嘴裡噯然的嘆了一口氣:“我幹嘛和你說這個?我的意思是說,我現在開口閉口的都是工作,幸好你來了,你要不來,我會去找你的。我這一段心裡很煩,莫名其妙的煩,我想知道自己怎麼了,我說自己煩,別人可能會覺得我矯情,別人可能都覺得我現在隨著裘書記一帆風順了,有什麼好煩的?其實他們不知道,也沒人會關心我,我在梅山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這個煩也只能對你講,我是真的煩,當有壓力喘不過氣的時候倒是沒有這樣的感覺。我心裡竟然有了一些迷惘、有了一種空靈感,我剛剛在雨裡還生出了逃離梅山的念頭,舉目無親的,這的確是可笑的。米蘭昆德拉說過,負擔越重,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大地。它就越真實。當負擔完全缺失,人就變得比空氣還輕,就會飄起來,遠離大地,變成一個半真的存在,可難道受苦、苦難才是人生的真諦?他還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那為什麼上帝會為思考的人發笑?是因為人都在無事生非,自尋煩惱。思前想後的,卻總是把握不住生命的真正道理?人是有思想的,有的人因為思考而變得睿智,有些卻越是思考就變得更加糊塗,人生下來都是偶然的,死卻是必然的,這中間的過程就是所謂的人生,因為死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這個人生就充滿了悲劇,因為你奮鬥也好。放浪形骸也罷,到最後只剩下孑然一身。李白在一千多年前就說拔劍四顧心茫然,既然利劍在手,權柄在握,那為什麼還會茫然?顯然對這個問題找不到答案的不止我一個,而有些問題是沒有結果的。浮生若夢,夢如人生,有時候,真不知道自己是生活在夢境中,還是真實的世界裡。”
李雪琴一直沒說話。馮喆說完了,看著車窗外的山林,心思起伏,猛然覺得李雪琴的身軀在抖動,仔細一看,吃了一驚,李雪琴竟然在哭,馮喆伸手將李雪琴抱了起來,問:“怎麼了?為什麼要哭?”
李雪琴反手也抱著馮喆,在馮喆的胸口哭了好大一會,馮喆越是安慰她,她越是難以自己,最後等控制了情緒,她淚眼朦朧的說:“馮喆,我們分開吧。”
“為什麼?”馮喆幾乎疑心是自己聽錯了,李雪琴說:“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也知道,你喜歡我,我們在一起,很快樂,能和你好這麼久,能和你好一回,已經是我的奢望了,但是,你和我是不一樣的,你和我認識的所有人都是不同的,我這裡不會是你的歸宿,越是瞭解你,我這種感受就越深刻,你是那種活的‘在路上’而不是活在一種結果中的人,就像你剛剛說的那些話,你在我這裡,在梅山,是找不到答案的,這些並不是我要和你分開的緣由……這一段,李金昊在家很消沉,整天將自己灌得醉醺醺的,他不是你,要是你,在遇到挫折後只會想法子去迎難而上,用各種方法去解決矛盾,可是他除了借酒消愁就剩下了一籌莫展,前晚上,他父母痛罵了他一通,到了半夜,他在屋裡嚎啕大哭,我很生他的氣,又覺得他可憐,他就是那麼一個人,他是囡囡的父親,這都是我選擇的結果……”
李雪琴坐直了身子,將自己白花花的身體完全的展示在馮喆眼前:“我想了很久了,和你分開,我是不想的,可是越是這樣下去,我會越發的無法自拔,而你今後要面對的還會很多,我不應該耽擱你,不應該霸佔你,你的迷惘,你的理想,我都幫不到你,我的人生軌跡就是在梅山,我其實是很自私的,我越是自私,越是希望你能出類拔萃,我每次都像是因為李金昊才來找的你,其實我那時給自己找的一個說辭,那樣就能減輕你在我心裡的誘惑度,你要是走的高了走的遠了,我會很高興,因為,你曾經是我的男人,我們曾經彼此心靈坦誠的擁有過,僅此一點,就足夠了。”
馮喆看著李雪琴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李雪琴臉上帶著淚,粲然一笑,在馮喆嘴上臉上胡亂的吻著,淚水和口水就塗滿了馮喆的臉,她跨坐在馮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