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子墨仔細地將盆栽分類,以前他從不知道原來這些植物也是有它的脾性,比如有些不喜歡直射的陽光,有些不能灌溉太多水份,而有些需要更加細心地照料。
搗鼓完這些盆栽,他又開始進廚房認真地做每一道菜,心言曾經說他的魚沒有她的老喬爸爸做的好吃,他一遍遍地嘗試,每一次試味不滿意下一次再接再厲,當滿滿一桌菜上桌後,湛子墨對著對面空蕩蕩的位置心也漸入墜落,而且不知道最深最底的位置在哪裡?牆壁上用尖刀鐫刻的刀痕每一道都是心痛與煎熬的印證,他不用細數也知道那上面有108道了,108天,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深深的鐫刻每一下心痛,喬心言,你意然是這樣的決絕,就這樣徹徹底底地離開他的世界,他的生活,真的不帶一點牽掛嗎?沒有一點點的想念嗎?那麼最終還是他愛她多一些?
狹促的空間裡緩緩流動著壓抑的憂傷,一道突兀的電話聲刺破沉寂,打亂了他的思緒,湛子墨習慣性地掏出慣用的手機,卻是落寞地安靜,而貼放在他心臟口位置的那個手機,卻是一下一下有力地震動著,隨著他心臟跳動的旋律,他緊張地掏出,看著手機上跳動的一連串的陌生號碼,看不見的心一下一下收緊,縮放,這個手機從心言離開便後不再響起,那是他給她留的專屬號碼,拇指按下接聽鍵,將手機貼附到耳畔,緊張得忘記了呼吸,憋著氣聽電話另一端傳來的並不均勻的呼吸聲。
喬心言在另一邊握緊電話,從剛才的反反覆覆拿起又放下中,在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心臟彷彿跳漏了幾拍般,他沒有說話,她卻真實清晰地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心言?”湛子墨似是不確定又肯定地喚了一聲。
喬心言如夢初醒,驚了驚,想結束通話電話,彼端又傳來他急切穿透的聲音,明明是沙啞疲憊的聲音,她卻感覺柔柔地像一泓流淌心田的溫泉,那樣和煦溫暖。
“心言,是你嗎?是你嗎?你在哪裡?”湛子墨的心懸在半空中,越發飄緲得不真實。“心言,求你了,別結束通話,求你說話好嗎?求你告訴我在哪裡?我求你了。”湛子墨無助地只剩下低聲下氣地乞求,似在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毫無尊嚴,毫無辦法的乞求著她的格外開恩,能夠重新回來,只要她回來,就算要他怎麼樣他都願意,無論怎麼折磨他,也不要這樣離開他,他的聲音越來越緊迫,越來越沙啞,喬心言似乎能聽到他含蓄的嗚咽聲。
“別這樣。”喬心言緊握著電話,想象電話彼端也同樣拿著電話的湛子墨,心一下一下被揪疼,不管自己的離開是在逃避那一場又一場的紛擾,還是在成全,終歸是還了所有人的寧靜生活。
從空中再次收到她的聲音,顯得如此飄渺得不真切,像春日裡到處飄灑的蒲公英密密集集地黏貼住他溼潤的心,透不過一絲氣來。
他曾經多麼驕傲,多麼自負的一個人,彷彿所有一切都盡在拳握之中,可如今……喬心言有些難過,他們之間到底是他負了她,還是她傷害了他,是不是愛情本身走那到最後都是兩敗俱傷?挫骨揚灰?
喬心言輕微地嘆了口氣。
“子墨,”喬心言輕聲低喃地喚道,心被一瓣一瓣分開,灑落卻不知如何湊拼?原來是那麼傷,那麼痛,那麼想念。
再一次聽到她的輕微低喚,柔柔的弱弱的聲音,也像一把柔軟卻挫傷的刀刃,涼涼的暖暖地劃過心刃,留下一道深深淺淺的口子,似在撒著血,又似在激動的流著淚。
“心言,你在哪裡?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找你。”湛子墨急切地問道,沒有一絲猶豫,他必須要找到她,馬上見到她,他再也經不起失去她。
“我很好。”喬心言一直拿著電話的手有些發酸,換了另一隻手的空檔間想就這樣結束通話電話,聽著話筒裡傳出急切的聲音,卻又不忍就此掐斷,話筒復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