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下跪倒在書香面前,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書香有些吃驚,伸手扶起了綠雲:“這是怎麼了?”
綠雲與錦瑟和碧萱等人不同,雖然平日裡對書香恭敬有加,卻極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此時綠雲這樣泣不成聲,書香難免覺得奇怪。
綠雲抽泣著說道:“奴婢定是錯了……二少夫人……”
書香柔聲安慰著綠雲,說道:“到底是什麼事,也該說出來,讓我聽聽,才知道是錯還是對。”
書香的鎮定讓綠雲平靜了不少,綠雲擦了擦眼淚,將方才香竹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她說老夫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叫人打聽二少夫人這是要做什麼呢。奴婢聽著好像大夫人也知道了……奴婢該死,竟然失口說了二少夫人孃家打算開鋪子的事,奴婢有罪,奴婢……”
書香聽了也是心頭一驚,她本以為此事和寧致遠商量過也就罷了,何況這次動用的是寧致遠名下的銀錢,怎麼會就驚動了寧夫人和老夫人。
事無不可對人言。書香覺得此事沒必要稟報老夫人,結果到了如今的地步,倒像是書香刻意隱瞞了似的。
感受到書香扶著自己肩膀的手指有些僵硬,綠雲心裡更加忐忑起來:“……事後奴婢越想越覺得不對,奴婢這樣說,不是把二少夫人給出賣了麼?若是這話傳到老夫人那裡,那奴婢豈不是成了罪人!可是要是這樣瞞著二少夫人,奴婢又實在覺得對不住主子……”
書香定了定神,說道:“你先起來說話。”
綠雲起身站在書香身旁,兩隻手緊張地絞著帕子。
書香想了想,說道:“香竹說是老夫人命她來打聽這件事的?”
綠雲竭力思索了一會兒,才明白書香的意思:“……香竹說老夫人命人打聽此事,可沒說就是讓她來打聽的……二少夫人的意思是,難道香竹……”
書香微微一笑:“你和香竹從小就是侍奉侯爺的,交情一定非同一般。她來跟你打聽,自然也是為此。這件事我不怪你。”
書香心裡坦蕩,自然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妥。
綠雲心裡卻覺得更加愧對書香:“二少夫人,都是奴婢的嘴不嚴,求二少夫人責罰奴婢吧!”
書香笑道:“設身處地想想,如果我是你,只怕也會這樣說。”
事已至此,再責罰綠雲又有什麼意義,反倒是顯得自己理虧,倒不如就這樣丟開不提。
只是,香竹為什麼這樣關心書香從賬房裡支銀子的事?
這才是讓書香隱隱覺得不安的事。
寧夫人要對付書香,所以把這件事說給老夫人,這一點書香想得明白。可是香竹又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經歷了上次的事,香竹還是不肯死了這份心思?
如果是這樣,只怕香竹會把從綠雲那裡打聽到的訊息,添油加醋地說給老夫人。這樣一來顯得香竹機靈能幹,可以在老夫人面前露臉;二來也可以藉機給書香抹黑。或許香竹以為只要書香在寧府裡丟了顏面,她就更有機會做寧致遠的姨娘。
如果是這樣,只怕此刻香竹的話已經傳到老夫人耳朵裡了。
書香不由自主地在袖子裡握緊了手指。
她實在沒料到,香竹竟然會這樣挖空心思地對付她。
香竹對寧致遠有心思,書香雖然略有不滿,卻也沒有決定懲治她。倒是老夫人覺得香竹這種丫環留不得,才將香竹調到了老夫人處當差。可是這次,香竹為了姨娘的位子,已經是不擇手段。
這也難怪,從前寧致遠只是個寧府二公子,正六品禮部主事,香竹都一心想要攀靠,如今寧致遠封了靖遠侯,香竹自然更加想借機飛上枝頭了。
可是麻雀即使飛得再高,也變不成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