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珙看向二十七弟李瑱,發現李瑱渾身發抖,臉色煞白的蜷縮在椅子上,目光中滿是恐懼,口中含含混混的自言自語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李珙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似乎太過了,手一鬆,長劍噹啷落地,頹然坐倒在椅子上。
李璲嚥著吐沫道:“二十六弟,莫要多想,咱們還是好好商議如何與敵才是,明日清晨他們便要攻城了。你跟王源一起打過仗,平日也讀過不少兵書,現在是你發揮本事的時候了,我們兄弟的性命便在你手裡了,這時候你若不能自持,我們指望誰去?”
“對對對,大夥兒再商量商量……”李璬也忙道。
李珙怔怔的看著燭火,腦子裡一片空白。以前他是很自信的,總以為自己一旦有機會必將英明神武叱吒風雲。可是現在,他卻知道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是。跟著王源走得那一趟雖然學了不少,可惜看王源行事遊刃有餘處處得力,眼下自己卻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堂上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四位皇子枯坐在燭火之下,就像是四根枯木一般。
“三位皇兄,我什麼忙也幫不上,什麼用也沒有,我還是回房吧。”李瑱忽然站起身來結結巴巴的道。
李珙李璲李璬看了他一眼,見李瑱身子抖動著佝僂著,狀態很不好。他留在這裡也確實沒什麼用,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回房去待著。
“二十七弟,你是不是病了?回房去吧,好生歇一歇,你的身子太弱了。”李璬對這個二十七弟倒是有些憐惜之心,李璲和李珙卻一言不發,只看了李瑱一眼便又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李瑱朝三位皇兄各自恭恭敬敬的拱手行了一禮,拖著麻木僵硬的身子鬼一般的離開了大堂。剩下的兄弟三人不久後也終於開始討論起守城事宜來。
兄弟三人絞盡腦汁的計劃著明日的守城事宜,可惜都是半吊子,根本也提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只不斷的重複著此戰必勝,要有信心之類的話來麻痺自己給自己自信。至於如何加強城防,滾木礌石備於何處,弓箭守軍重點守禦何處。敵軍抵近如何,攻上城頭如何,兵力不足如何?物資不及如何這些實際的謀劃,卻誰也提不出個名堂來。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三人都意識到這是在浪費時間,三人誰也沒有真正的守城計劃,都是在說廢話罷了。意識到這一點後,三人心中都沮喪之極。
就在此時,府衙大堂後門外傳來淒厲的叫喊聲,有人用帶著淒厲之聲的哭腔叫道:“三位王爺,不好了不好了。三位王爺。”
三人被這叫聲驚的毛骨悚然,均驚愕的看向大堂後門處。但見一名僕役飛奔而出,面孔幾乎呈扭曲之狀,踉踉蹌蹌的撲倒在三人面前。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慌什麼?什麼事,快說。”李珙怒斥道。
“豐王爺,恆王爺他……他……”僕役叫道。
“二十七弟怎麼了?”李璬驚問道。
“恆王爺他……自縊身亡了……”
“什麼?”三人身子均不約而同的抖動了一下,滿臉驚駭的對望著。
“恆王爺他剛才在住處殺了王妃和兩位小公子,然後上吊身亡了。”那僕役聲音淒厲的哭叫道。
李璬抬腳便走,李璲和李珙緊緊跟上,三人飛快的來到府衙後堂西側恆王李瑱的住處檢視。但見李瑱住處的院子外五六名僕役和婢女滿臉驚慌的站在院子外邊,離院門遠遠的朝院子裡探頭探腦。
“都站在這裡作甚?”李璬喝罵道。
“王爺……奴婢們不敢進去……。”僕役婢女們忙跪地叫道。
李璬冷哼一聲,腳步不停衝進院子裡,李珙李璲也緊跟著進了院子,三人來到廊下,那住處堂屋的門虛掩著,裡邊露出昏暗的燈光來。李璬伸手推開屋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