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杯溫水。
他喝了一口水,問她:“怕不怕苦?”
香芷旋笑道:“怕苦,但是更怕生病,服藥時這樣想著,就能一口氣喝下了。”說著將一塊窩絲糖給他剝了油紙,送到他唇邊,“先苦後甜,吃一塊。”
襲朗嫌棄的別開臉。他不喜甜食,再說了,大男人服藥之後哪兒有吃糖的?
香芷旋扁了扁嘴,之後就送到自己口中,還眯了眼睛笑看著他,“很甜呢,怎麼這麼甜啊,為了此刻這一點兒甜,讓我服藥我也願意。”
襲朗被她引得笑了,展臂勾低她,“真那麼甜?”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嘗一……唔……”
她語聲被他一記火熱的親吻打斷了。
口中香甜很快被他掠奪去,他口中殘存的苦澀則在唇齒間擴散開來。
苦啊,真苦。
壞,這人是真壞。
她蹙著眉推開他,小手抹著唇,隨後訝然地瞪著他。
糖呢?這麼快就被他搶走了?
她扭頭又剝了一塊糖放到口中,過了片刻,神色才不再擰巴了。
襲朗看著她,暢快地笑起來。
“你都壞的沒個樣子了。”香芷旋又氣又笑,轉到他身後,環住他頸部,低頭用下巴摩挲著他側臉,“剛才在想什麼啊?”
“在想以前的一些事。”他說。
“跟我說說。”香芷旋親了他一下,“我先跟你說點兒事情,然後你再跟我說,這樣很公平的,對吧?”
“嗯。”襲朗忍著笑,點了點頭。她又犯孩子脾氣了。
香芷旋說的是錢友梅的事,並且告訴他進展:“方才小蓮藉故來找薔薇說話,說三奶奶照我出的主意去做了,日後有什麼事,也會找個口風緊的婆子來傳話的。”
“了不起。”襲朗誇獎她。
香芷旋卻想到了他讓香若松辦的事,“什麼時候見效啊?我是不心急,但你好歹給我個大概時間,省得我整日記掛。”
襲朗斟酌了一下時間,“老六不是早就定下親事了?成親不遠了。最遲成親前後,事情就成了。”
“嗯,好了,現在該你跟我說了。”香芷旋先堵住一頭,“不準說什麼說來話長,我有的是時間聽。”
襲朗握住她雙手,有點兒涼,放在掌心幫她焐熱,“想的是什麼呢?是從軍之前那些事情。”她只知道老夫人死活都想對付他,卻不知根本原因。遲早該讓她瞭解的,便講給她聽。
香芷旋聽他說完,這才明白他與那幾個人根深蒂固的怨憎因何而起。
“但是——”她還是有疑問,“那些是非又因何而起呢?”他說的是致使親人反目的大事,而讓他順勢懲戒二老爺又是因何而起?
“雜七雜八一些事。讓我厭惡一個人,大事不至於,反倒是一些小事。眼下已記不清了。”襲朗拍拍她的手,“不說這些。”
敷衍人。香芷旋扯扯嘴角,心說你不想記得而已,但是含笑一定記得,得空問問含笑就是了。她沒再追問,去吩咐丫鬟擺飯。
夫妻兩個剛要在飯桌前落座,二夫人過來了。兩人對視一眼,到廳堂相迎。
二夫人笑道:“老夫人怕下人笨嘴拙舌的把話說岔了,就讓我過來傳話。”她看著襲朗,“松鶴堂裡來了一個人,是你媳婦的同鄉,你去見見吧。晚了要是出什麼事,可就不好了。我呢,跟你媳婦說幾句話。在你們房裡呢,我又不是你媳婦的對手,不需擔心。”
讓襲朗去見,來者自然是個男子。可是口稱是她同鄉的男子……香芷旋竭力想了想,全無所獲。在閨中的時候,她在一些場合,遙遙見過一些男子,卻從無接觸,連話都不曾與陌生男子說過。
反正不管來者何人,一定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