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呆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姜予星斂下眸中的焉壞,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過他的手背。
「阿嶼,我已經沒事了。」
她心疼地看著他,「這幾天你都沒有休息過,肯定很累了,快先回家補補眠吧。」
「我不累。」
江嶼白薄唇微彎,他掌心摸了摸她的腦袋,「而且我也不放心把你留在這裡。」
雖然小狐狸不說。
但他知道讓她一個人呆在這冰冷的醫院裡,她肯定會害怕。
就算她沒有,他也不捨得任由她一個人孤零零呆在這裡。
江嶼白握住她的手,望向她右小腿上的傷口,「傷口還疼不疼?」
「不疼。」姜予星搖了搖頭。
其實疼是有的,但她不想他擔心。
「阿嶼,」她勾了勾他的指尖,把話題轉開,「你剛才在看什麼呀?」
他輕輕一笑,「沒什麼,是一些有關於跟腱修復的書。」
在京大醫學院他主修是外科。
但其他選修科目他放著其他熱門不選,卻選擇了較為冷門的骨科。
曾經傅教授問過他原因。
他想也沒想,淡淡道,「因為我女朋友是賽車手。」
自然說出口的答案,就像是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刻在骨子裡。
他不是什麼偉大的人。
一開始選擇學醫,並不是奔著救死扶傷,而是因為她覺得他適合。
只要她想他去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點頭應允。
做她做虔誠的信徒。
姜予星望著他臉中的溫柔繾綣,眉睫微動。
她忽然起了起身,朝他張開手臂,像只黏糊糊的小朋友般,向他撒嬌,「男朋友,抱抱」
他坐在床邊,乖乖地低下高大的身軀,任由她下巴擱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手臂摟著他的腰。
她輕輕地喊了他一聲,「阿嶼。」
「嗯?」他蹭了蹭她的耳邊,乖得不行。
姜予星抱著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嗓音輕柔,「今天他們說你爸爸他已經被捉拿歸案,你不要不開心。」
雖然江皓不是好人,多年來的濫賭已經將他的性格磨成了個自私自利,貪圖錢財的混蛋。
甚至能為了錢,去傷害自己的親人。
可是血緣一直是一個令人無奈,難以割解的東西。
雖然他當時神情十分平靜,沒有一點波動。
但姜予星知道他應該不怎麼好受。
江皓是他的的親生父親。
得知他入牢,怎麼可能心裡會完全沒有一點感覺。
如果是她,可能心裡也會有一點點不舒服吧。
「我知道以我的立場,我好像不適合說這種話。」
「但是」
她抱著他,「如果你真的難過,不用強撐,我可以陪你一塊難過。」
女孩的懷抱很柔軟,卻凝滿巨大的力量。
江嶼白眼睫微顫。
他喉結微滑了滑,似是壓制著什麼情緒。
半晌,他微嘆一聲,語氣很輕,「傻瓜,他可是親手把你的腿打傷,讓你錯失比賽的罪人,你不恨他嗎?」
姜予星想也不想,坦然點頭,「我當然恨他。」
她再次抱緊他,「可是我也知道比起恨,你心裡應該也不怎麼好受。」
媽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連彌補以前都只用金錢能衡量。
爸爸知法犯法,捉拿歸案,大半餘生都只能在監獄度過。
一個好好的家變成這樣的局面,再強大的一個人心裡多多少少都會有點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