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僵硬,她懷疑這兩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出去了,正要睜眼,又聽那男低音嘆了口氣:“與我昨夜裡看到的,一般無二。”
他話音剛落,蘇綰就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壓抑,很沉悶。那男低音緩緩道:“你換個角度想,她這樣的情形和原來意料中的比起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北辰星君的聲音聽上去彷彿是喉嚨腫了:“為什麼會這樣?她哪怕就是傷了其他地方,也比這個好啊。”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
“連你都不知道嗎?難道就真的沒有法子可以補救?”北辰星君的聲音聽上去很失望。
“子韶,我雖然管著那攤子事,但有些事情和玄機,我也是參不透的。需知天命不可違,有些事情要發生,無論如何都是攔不住的,你想開些吧。也許還會有其他法子也不一定,你一切隨緣吧。”
“我知道了。”北辰星君良久才沙啞著嗓子道:“大哥,我送你出去。”
大哥?他有大哥?他不是說他生來就不知父母的嗎?蘇綰睜開半隻眼睛,從睫毛縫裡偷看北辰星君的大哥是何許人也。結果還沒看清臉,北辰星君已經遮住了照明的夜明珠。半明半暗中,蘇綰只看到一個微胖的身影慢吞吞的走了出去,她恍惚覺得這個身影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待二人出了門,蘇綰就一骨碌坐起來,取了塊布巾,使勁擦她的鼻子。諦聽蟲,諦聽蟲,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的東東,從她鼻子裡爬進爬出的,真夠噁心的。這些仙人的名堂就是多,莫名其妙的,都不肯商量一下,又拿她做了一回實驗品。
擦著,她的動作突然慢下來,貌似剛才兩人是說她吧?她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出什麼毛病了?傷了什麼地方?她運了運氣息,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手腳,似乎好得很,如果不是她,那便是金縷衣了。難道說,真的如同四公主和銀露說的那樣,北辰星君其實對她不是很滿意,希望金縷衣能開第三次竅?重新換個美麗聰明玲瓏的靈魂來?
北辰星君剛跨進屋子,就見蘇綰抱著膝蓋坐在羅漢床上無辜的看著他:“我剛才不小心醒了,就不小心聽到一點點。是不是金縷衣出什麼問題了?很嚴重嗎?”
北辰星君停下腳,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蘇綰。
逆著光,蘇綰只看得見他緊抿的嘴唇和臉部冷硬的線條,並看不見他的表情和眼神。她突然覺得全身都不自在。
她下意識地想,他大概是不想要她了,再問就要出問題,便訕笑:“大人,您忙,您忙,當我什麼都沒問。”說完躺下去,翻身繼續睡。她突然很懷念剛見面時,那個肆無忌憚的調戲她,沒點正經樣的北辰星君,而不是現在這個沉默寡言,陰晴不定,煩躁不安的北辰星君。這樣的他,讓她感覺深不可測,她不知道下一秒,他就會把她怎麼樣。
北辰星君沒有吱聲,而是徑直走到蘇綰身邊躺下,就那樣靜靜的躺著,並不說話。蘇綰覺得他今晚的表現詭異得很,不敢招惹他,小心翼翼地往裡縮了縮,儘量不碰著他。但羅漢床畢竟太窄,兩人捱得極近,聞著他身上的太陽味道,她很快就睡著了。
天要亮的時候,他推了推她:“蘇綰,和我講講你從前的事吧?”
蘇綰正在好睡,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翻個身繼續睡。突然想起自己未知的前途,猛然清醒過來,出了一身的冷汗,回身討好的笑著:“大人想聽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不自覺的,就把面對天后時,那種小狗討好主人的表情拿出來了。
“你怎麼了?”北辰星君皺了皺眉頭:“你若是不想說,就不說,我又不會把你如何,何必做出這麼一副可憐巴巴的臉嘴來?”
蘇綰有些沮喪,大概是嫌她討好他的嘴臉不好看吧?她怎麼就討好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