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臉膛看上去就像個包蔥油餅的廢紙,那種浸透揉皺的醬色油亮,從眼袋到臉頰到處都是寬鬆深褐色反光,既符合熱帶地區男人大多數被曬成這樣的膚色,又有大多數普通本地人沒有的營養過剩。
最主要還是那雙眼睛,白浩南不會看相,但這種不怒自威的三角眼,看看就有些不由自主的背脊發寒,彷彿被毒蛇盯上的模樣。
這就是莊天成,莊沉香的父親,粟米兒的外公,在這個自治邦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人,也許他的戰鬥力遠不如掌握了國最強集團軍的若溫少將,但是在腳下這片土地上,他才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連若溫將軍都要在乎的法律軍規、政治鬥爭之類,在這個男人眼裡都不值一提。
這裡就是他的法外之地,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甚至莊沉香有意無意都是在模仿自己這個父親,這種氣勢。
但奇怪的,白浩南卻沒有面對若溫將軍剛見面時候腿肚子的顫慄,要說對方也是隨時可能翻臉的大鱷,白浩南卻能平穩的就在麵館門口坐下來,轉頭對那個已經嚇得渾身在篩糠的小兵示意:“還要不要進來吃麵?”
顯然認得出邦主席的小兵終究還是個小兵,別說腳都不敢邁進來,連脖子搖頭都是生硬的:“我……在門外站崗。”
說著還真的滑下肩頭的步槍,抓著站在門外靠牆邊,看都不敢朝這邊看。
所以說有些人能出頭是有原因的,當然更多愣頭青這樣強出頭,早就在老江湖面前被轟殺至渣了。
白浩南平靜的跟這位穿著白色唐裝的老人對視,哪怕自己今天早上剛殺了對方的二兒子。
事情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初一見面的愕然之後,白浩南神奇般的平靜下來,坐在門口面對櫃檯,右手肘放在櫃檯上,左手撐在分開的大腿上,這樣能自然的把軍裝展開。
其實在最近這些日子,白浩南已經多次調整過自己的衣服穿法,都是一件打底的t恤外面罩著襯衫不扣,這樣隨時都能拔出腋下的手槍,哪怕昨天開始換成了軍裝,裡面還是穿著t恤不扣,鬆散的連體軍裝現在敞開胸口,白浩南有點要上球場比賽的悸動了,興奮度在慢慢提升。
粟米兒第一反應還是迎上了自己的外公,她也是軍裝,但有點大就使勁捲起袖子到了上臂,顯得嬌小又有種特異的制服味道,特別是不太符合女軍人的長髮,還有一串耳環跟亮晶晶的鼻環,有點妖冶的氣息,現在跳著過去伸手:“外公,您什麼時候到的,怎麼都沒有跟我和媽媽說去迎接……”
應該說白浩南跟莊天成的對視是凝固了現場氣氛的,那個小兵只看了眼就不敢探頭進來,陸老頭則雙眼看著外面依然怒容放空,好像沒看見面前的這一幕,更像是在等著自己的麵湯滾開,保鏢學他凝視牆面某個角落,彷彿那裡也有滾燙的開水。
很可能爆發沸騰的場面,也就被粟米兒破壞了,很難說這個超速成長的小姑娘不是有意而為之,甚至語調都有使勁的撒嬌:“累不累?這麼遠過來,您就只是吃碗麵呀,我馬上叫廚師給您安排好不好?”
從發現那位中將抵達,白浩南就讓李海舟他們的暗哨撤出了,所以不知道莊天成的車隊是怎麼到的。
特別是現在眾矢之的,好像旅遊景點一樣的北口一帶沒有再監控外來車輛,這時候誰再貿然做什麼那就是打洪登中將的臉了,所以這個晚上起碼整體是安全的,不會有軍事行動,但不排除眼前這樣區域性的個人衝突。
眼睛一直注視著白浩南的老人不得不把精力打散些,轉頭注視自己的外孫女,白浩南不知道他是否就是前兩天下令襲擊車隊的人,殺死自己女兒和外孫女的命令如果是這個人安排的,那也太過心無旁騖了,反正這一刻轉頭看粟米兒的目光也沒什麼溫情,但聲音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外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