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起身子聽完了這個;錦繡便懨懨地躺回了床上;有些冷淡地說道;“這是三房主子們的事兒;與咱們無關。”說起來,她是真煩這些不消停的主子了;況且自己又不指著他們過日子,好戲看幾場也就罷了;之後;誰管他們人頭打出狗腦子呢。
見紅玉還有些興致勃勃,錦繡便心裡不安;小聲提醒道;“姐姐願意看熱鬧,看著偷著樂也就完了,千萬別往別人處學,”見紅玉懵懂,她便心中一嘆,指了指曉月居的方向,比了一個七的手勢,低聲道,“如今這位姑娘也在太太身前,若是咱們笑得太厲害,只怕傷了她的體面。”
七姑娘與三房的每個人都不同,性情好,人也良善通透,因此錦繡也不願做那等捧高踩低的小人。
“我竟忘了她。”紅玉掩唇懊惱道,“姑娘們才來,我竟忘了,多謝你提醒我了。”
“不過是姐姐一時想不到罷了,又算什麼呢?”錦繡便安撫道,“便是姑娘聽見了,也並不會放在心上的。”說罷,便含笑問道,“不過,姐姐今日不是回家了麼?怎麼竟回來得這樣早?”她身子不爽快,紅玉還是個小孩子的脾氣,如今大太太便只將蘭芷帶在身邊。
蘭芷年紀大些,更穩重些,況行事不是一般的穩妥,因此大太太更倚重她。
“家裡吵得不行,我聽著實在煩人,因此便回來了。”紅玉說完,便從一旁的櫃子裡取了些茉莉花露出來,用水調了,微微一聞竟是香甜氣息撲鼻而來,嚐了一口,便露出了享受的表情,與錦繡讚道,“這回你拿回來的東西,真是好東西,我竟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不過是稀罕些,算得了什麼呢?”這花露是鋪子開張那天,沈嘉塞進她手上的,因上輩子喝過的東西不少,因此並不以為意,只將沈嘉待自己的心記下,花露卻放在了櫃子裡,蘭芷紅玉,或是大太太身邊的別的丫頭來,也算是嚐鮮罷了。
見紅玉拿著手裡的小碗兒有些愛不釋手,錦繡便偏頭笑道,“姐姐喜歡,便替我孝敬乾孃幾瓶,也叫明玉嚐嚐。”明玉是紅玉的幼妹,天真可愛,雪團兒似的,錦繡也喜歡的緊,常有在大太太處得的稀罕玩意兒叫紅玉拿給她。
“前幾日她得了你給她的一件核雕,喜歡的什麼似的。”紅玉卻皺眉道,“我知道你喜歡她,不過,若是大家總是這樣慣著她,叫她養成了習慣可怎麼辦?”
“喲,姐姐也知道擔心這些了。”錦繡便笑眯眯地從床上翻出了一個賬簿子,一邊翻一邊笑道,“明玉不是那樣的孩子,從不吃獨食。我瞧著,從前我帶給她的吃食玩意兒,總是叫她平分給身邊的小夥伴兒,從小開朗闊氣,以後也必是這樣的性情。”
“這倒是真的。”紅玉也很得意,卻還是板著小臉道,“她也是你的妹妹,你不歡喜?”
“我若是不歡喜,還能這樣上心?”見紅玉低頭轉著手中的青花茶盅心不在焉的,一腔心事有些瞞不住人,錦繡便在心裡一嘆,將蘭芷交給她的,大太太私庫的賬簿子放在一旁,對她招了招手問道,“姐姐有心事兒?”
“你瞧出來了?”紅玉爬到錦繡的身邊,與她靠在一起,這才撅著嘴,露出了小女孩兒的模樣說道,“小松哥真是的,這麼久了,竟只來看了我一回,你說,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說完,臉上就露出了忐忑的模樣。
見她一派小兒女的情思,錦繡也不好多說,只含糊地說道,“如今正是莊子上忙的時候,小松哥不是也要在外頭忙碌?況且一個男孩兒,整日裡圍著女孩兒轉像什麼樣子?你喜歡那樣的,只怕乾孃也不喜歡的。”之後,猶豫了些,便拍著紅玉的手說道,“況且,就是他變了心又如何?姐姐是何等的人才?太太身邊的人,你瞧瞧羅家,得了芳芷姐姐就跟得了天仙一般,便應該知道這是世人的常態,小松哥是好,不過也沒有好到非他不可的份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