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嫻轉頭又去看自己的丈夫。
對上老婆視線的方鍊鋼下意識用手捂腮幫子,“我沒鬧”三個字幾近呼之欲出,卻在最後關頭死死忍住,變成了一個淡淡憂傷的“哼”。
劉淑嫻十分滿意,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孟初冬。
孟初冬連忙立正,直覺告訴他還有神聖指示。
副團的猜測一向神準,這次也不例外,只見劉淑嫻露出見面以來的第一個微笑,那笑淺淺的,卻溫和如慈母:“先把內褲穿上,咱們再聊。”
節操與羞恥心是一對親熱兄弟,當愛情降臨時,他們便勾肩搭背離我遠去。——《副團戀愛經驗錄》
……
樓上一號房
大姑:他們好像進屋了。
大姑父:可算能睡個好覺了。
大姑:我還是覺得兩個男的……不行,我接受不了。
大姑父:誰說不是呢,也難為你哥你嫂子了。不過那個小子叫什麼冬來著,看著不咋地,倒是個漢子。
大姑:你怎麼看出來的?
大姑父:你沒聽後面你哥都喘不上氣兒了?他要佔了上風能這麼狼狽?哎,想當年我就是慫,這要再給我一次機會……
大姑:嗯?
大姑:……睡覺。
……
樓上二號房
二姑:“嗯、嗯……啊……啊啊……”
二姑父:“……”
二姑:“嗯、嗯……啊……啊啊……”
二姑父:“……”
二姑:“嗯、嗯……啊……啊啊……”
二姑父:“咦,他們好像進屋了?”
二姑:“現在是一心二用的時候嗎!!!”
……
樓下主臥室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雖然開場敲鑼打鼓的略高調,但秉著能捂點兒是點兒的心理安慰原則,一家人還是從客廳搬了四個凳子進臥室,閉門磋商。
套上了秋衣秋褲的方箏和孟初冬,靠牆排排坐好,方家父母坐在對面,兩組人中間隔著個床頭櫃,床頭櫃上放個小檯燈,臥室燈光很暗,方媽微微調整檯燈角度,營造出非常適合談心的氛圍。
“你倆在一起多久了?”劉淑嫻問。
方箏下意識去看他爸,可方鍊鋼把頭扭向一邊,彷彿多瞅一眼不孝子都會折壽。
方箏知道自己讓他傷心了,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從前的他只知道逃避,幾年下來,和父母一起身心俱疲。
可是現在,面對著親人,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忘記了這些年都在害怕什麼,真的,哪怕一樣他都想不起了,他不知道究竟是時間還是別的什麼改變了自己,但他知道,那種害怕消失了。他依然感到愧疚,但他可以用整個後半生的孝順來彌補,從前的方箏覺得擔不起,所以離家了,現在的方箏覺得擔得住,便回來了。
“半年。”他聽見自己的回答,聲音不大,卻堅定。
“半年?”劉淑嫻笑了,帶著一點點不以為然,“你七個月沒學會游泳,八個月沒學會腳踏車。半年?半年你連他的底細都摸不清。”
方箏想辯駁,可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詞。
“你不用急著反駁,”劉淑嫻的聲音很溫和,溫和的就像在給兒子講睡前故事,只是這故事內容都是黑山老妖床底下魔怪,以造成兒童心理陰影為樂,“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外頭待了兩年,就覺著自己獨立了,是個大人了,敢回來硬碰硬了。跟你透個底吧,別說你領回來個男的,你就是領回來個女的,能不能進這個家門還是我說了算呢。”
孟初冬起先還因為方箏那個不卑不亢的“半年”給對方點了個贊,現下看著這腦袋在母上面前越來越低幾乎要低到褲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