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煉鼎久不言語。
見此,老者心下滿意,先換氣除塵,後將一個須彌帶遞給郎飛。“此九花玉露丸需在不同時段下藥,武火鍛鍊之時我無法分心,你且依我吩咐,見機行事。”
郎飛點頭應是。老者遂不再多言,掛寶劍,懸明鏡,禱祝多時。轉眼吉時已到,於是啟鼎注入玉露,而後引地火炙烤。少時,煉鼎已溫,老者一面控火,一面對郎飛言道:“投放百年份藏金花五兩。”
郎飛自須彌帶中尋得藏金花,取出五兩,投入煉鼎之中。經頓飯光景,老者又到:“取八兩雪蓮花。”
郎飛依言照辦……如此幾個時辰,九花盡皆入鼎。捻指算得時辰已到,老者將武火鍛鍊轉為溫火慢煎。隨著法訣的變化,火勢漸小。老者趁機擦掉額頭細密的汗珠,扭過頭,微微喘息著對郎飛言道:“之後一連七日,老夫必須寸步不離煉鼎左右。這幾天的吃食便由你負責了。”
“嗯?”郎飛一愣,老頭使喚他一日還不算完?沒想到還要連續七日之久。
見郎飛愣在原地,老者淡然一笑,說道:“老夫生平最好一口盤中饌、杯中酒,那沒滋沒味的行軍丸實在吃不習慣!你放心,我也不虧待你,等這九花玉露丸煉成之後,我賞你一粒如何?”
你願意給,我還不願意要哩!郎飛心中暗恨,說起來,這九花玉露丸不過是清心養神的藥石,想他須彌帶中養心丹足有數瓶之多,難道還差你一粒九花玉露丸?
心中雖不願意,可他又不好拒絕,頓了半晌,只得點頭應是,口稱:“謝長老。”繼而徐徐退出石窟。
此時外面已是日墜時分。夕陽尚溫,晚霞正濃。郎飛無精打采的站在石窟外面,暗歎自己流年不利,竟碰到這茬子事。
嘆了半天的氣,就在他欲要回轉杏林別院之時,忽聞距離老者煉丹石窟十數丈外的另一石窟中走出十數個人來。
當先一位羽衣老者,扭頭看了眼夕陽餘暉,對身後眾人吩咐一聲,隨後縱身躍起,御風而去。
羽衣老者走後,那十來個精英弟子裝扮之人霎時不再拘束,暢所欲言起來。
最前面的一個,粗眉大眼,顎下留著一瞥八字鬍,論面相不過四十年歲,此時手中拿著一柄海藍色的法劍,伸手拭了拭劍上煙塵,欣然道:“師父此次煉器,當真讓我們受益良多。”
旁邊有知機之人,適時恭維道:“不錯,此觀師伯煉器,當真讓我等大開眼界。小弟這裡一要祝賀焱絳子師兄獲此法器,二要多謝師兄請我等來此觀禮。”
“哈哈……好說,好說!”聞得奉承之言,焱絳子心中倍覺受用,扭頭又看向其他人。
眾人見此,無不微笑回應,有說焱絳子為人仁厚的,有說他心地純良的,有的說他最具情意,有的說他最是心善。諸如此類,無不是些奉承之語。
及至最後,焱絳子將目光轉到最後一個女子身上。等有片刻,卻不見她回應,只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焱菡子師妹?”焱絳子厲聲喝問了一句。
“嗯?怎麼了?”女子這才回過神來,看到焱絳子正雙目炯炯的盯著自己,微微蹙眉道:“師兄有什麼事嗎?若無要緊之事,小妹就先行告辭了。方才看師伯煉器,心中偶生些許感悟,正要靜心推敲一二。”
話罷,女子欠身一禮,疾步掠過眾人,直往郎飛這一邊走來。
當時郎飛尚未離去,正有些好奇的打量遠方諸人,見轉眼間人群中走出一個女子來,他定睛一瞧。呀!竟還是個熟人哩。
鳳尾辮,小嘴薄唇。可不正是那棲鳳谷中所遇的褚海蘭。因情勢所逼,當日匆匆一別,全未想到今日還有再見之期。經此一段時期,小丫頭眉眼間的精靈古怪退卻,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宛若凌波菡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