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皆有神識相助,只微微一掃,場內形勢即刻一目瞭然。
虛空懸浮的金黃火焰之中,那道小指長短的淡灰色物事在不斷的首尾搖擺,翻滾扭曲。彷彿正經受無邊折磨一般。
趁著十三柄飛刀尚未及身,郎飛亦抽空掃得一眼。原來那一道淡灰色竟是一隻活物。早先之時整個身體半隱在周圍環境中,此時在南明離火的煅燒下方才顯露出廬山真面目。其形如春蠶,頭部無鼻無眼,中央一張渾圓大嘴,邊沿處又長一圈細密如織的尖牙,一眼望去令感覺遍體生寒。
“這是……”郎飛思前想後,總算在記憶深處翻出一個與之匹配的名號來。“無顏蠱”,據傳乃上古時期九黎族所飼蠱蟲,顧名思義,此蠱無顏,唯有一張大嘴。生來無物不食,不論是草木血肉,乃至金銀銅鐵,一概來者不拒。若馴養至成年,其身可達一尺之長,即便是如仙器一般堅硬之物亦難當其噬咬之力。
而今,因劫後天地變動,濃郁的靈氣化作稀薄的輕靈之氣,對於這些蠱蟲而言也是滅頂之災。休說成長了,就是能夠存活亦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就目前修真界的整體形勢而言,郎飛還真沒聽說過哪個門派能夠培育成活的。誰成想就在自己眼下見到了這麼活生生的一隻。方才若非小羽兒及時出現,但凡再晚一步,只要“無顏蠱”觸及身體,便會順勢沒入血肉之中。那時節,等待自己的誰知道會是怎樣一番局面。
這些念頭在郎飛的腦海中一閃而逝,還未及後怕,前方電射而至的“十三鬼見愁”亦到了身前十丈之處。見此,郎飛忙重整思緒,將“無顏蠱”一事先擱置一旁,轉過頭來專心應對那一十三柄放射著濃濃烏光的鳳鳴小刀。
淅瀝瀝如珍珠般的雨滴自九霄之上跌落塵寰。猶如毒蛇吐信一般的一十三柄小刀轉眼欺近身前五尺。郎飛輕輕吐出一口濁息。卻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面土黃色的小旗。隨著一抹精光自眼底飛掠而過,疾抬手揮處,戊土旗面灑下一道伴著濃濃的土腥味的黃色細沙。後經郎飛一聲暴喝,轉瞬之間化作一條厚度達三尺之寬的戊土壁垣。
“噗,噗,噗……”隨著接踵而至的幾聲悶響,一十三柄鳳鳴小刀幾乎同時扎入戊土牆中。即便在這等防禦陣仗之下,郎飛仍能聽見旋轉如風的柳葉小刀切割下,散碎的戊土顆粒悉悉索索的翻轉之聲。最終,眼看著就要將三尺厚的戊土壁垣刺個對穿之時,卻才堪堪阻住其勢。
這邊郎飛長舒一口氣,暗暗震驚於成套法寶的凌厲。而另一邊的羅閻上人則面色微微一變,有些好奇郎飛手中竟有這等防禦法寶。自己同黑煞上人與冷煞上人也稍有結交,卻全未見過二人使用如眼前這般上等品質的防禦法寶。
“也不知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出身?”雲霞宗皆是女流之輩,他一個男人,自然不可能師從雲霞宗,再加之天劍宗與珈藍宗對他的態度來看,當並非雲繁界之人。“難不成是長青界之人?”羅閻上人仔細想了想,又覺不太可能,想那長青界一向在雲繁、骨都二界夾縫間求存,怎敢輕易攪合進此等麻煩事中,更兼郎飛的修為境界委實古怪的很,想那長青界人鄙地窮,又如何能有這等奇才。
羅閻上人暗自揣測郎飛來歷之時,那被南明離火煅燒的“無顏蠱”的生命也已走到了盡頭。此時它淡灰色的身軀已被金黃色的火焰所覆蓋,圓口中正向外吐出一灘一灘的汙綠色液體。
見及此幕,羅閻上人雖心有幾分遺憾,卻礙於小羽兒與郎飛聯手之威,只得呆立原地,眼睜睜的看著“無顏蠱”在火焰中化作一縷飛灰煙消雲散。
對於這等傳承於上古的奇蟲,說不心疼那是假的。遠在原始天魔宗還未分崩離析之時,可是花了大價錢自九黎族手中換取了一些蠱蟲的飼養之法。等到大劫之後,煉神一道興起,原始天魔宗因故三分,天妖宗的始祖元剎真人,分裂出宗門時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