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yù面sè有些沉,放印子錢這種事情放不到明面上來講,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既然是打著李家的旗號,自然要查清楚,否則豈不是白白替人背了黑鍋。
雖說真兒辦事素來細緻,她還是多叮囑了幾句,讓底下人謹慎些,莫要再打草驚蛇。
“這事兒,可要稟報大少爺?”
金秀yù搖頭:“暫且不告訴他,等我瞧著時機罷。”
真兒似乎有點意外,又像想到了什麼,望著她的眼神多了一絲古怪。
少nainai,似乎並不像大家想象中的那樣毫無心機……
二日一早,李府便裡裡外外忙開了。
李婉婷要去家廟,雖說是修身養xìng,到底並不是去苦修的,服飾的人也不能少。隨行的人員名單,是金秀yù和老太太早就定下的,張媽媽自然要跟著,平日裡貼身服shì的兩個大丫頭,並底下四個小丫頭,還有四個小廝,四個粗使婆子。
倒不都是為著李婉婷,王府裡的兩位供奉嬤嬤也只擔著教導之責,也得有人服shì才成。
金秀yù今日是頭一回見到兩位嬤嬤,一個姓王,肅容長臉;一個跟李家同姓,圓臉。兩個嬤嬤看上去都是不苟言笑的規矩人,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自然而然地嚴謹氣派。
李婉婷和張媽媽坐了一輛車,兩位嬤嬤坐了一輛車,丫頭婆子們又坐了三輛,還有被褥衣物等等日常用品,裝了兩車。李承之騎了馬,護送這車隊出了城,往莊子上去了。
算著路程,車隊到了莊子裡,大約也就得用午飯了,李承之必是趕不及回城的,因此金秀yù吩咐了大廚房,中飯只需準備她和老太太還有李越之的便罷。
不過李婉婷這一走,家裡顯得冷清了許多,天氣又愈涼了,人人都沒了jīng神。
飯桌上縱然jī鴨魚rou樣樣齊全,幾個人也是沒什麼胃口,不過隨意夾了幾筷。
金秀yù見老太太尤其吃得少,知道是想念孫nv兒的緣故,有心活絡氣氛,便問起了李越之的功課。
李越之無jīng打採道:“管先生如今越來越忙了,三天裡倒有一天半是放假,這幾日攏共就講了一篇論語,做了一幅畫,餘下不過是叫我自己讀誦溫習罷了。”
金秀yù皺眉,對老太太道:“nainai您瞧,我早說這管先生是個沒定xìng的,教學不如前面那個錢先生那般用心。咱們請先生不過為著阿平識字習文,能夠明白事理罷了,並不是盼著他考取功名。如今學了這幾年怕是也夠了。不如辭了這位先生,往後就叫相公帶著阿平往生意上走罷。”
老太太點點頭道:“你說的極是。想必快年底了,管先生應酬多起來,顧不上教導阿平,不如就尋個日子結清他的束脩,辭了去。這事兒你掂量著辦,不必再知會我了。”
秀yù應了,眼神一轉,看見柳弱雲正默默地站在人後,不顯山不1ù水的,想起前日管如意替她作畫的事情,因著這個又聯想到管如意作畫的那個習慣,##便很是奇特。
“其實說起來,聽外頭說這位管先生的學問雖是好的,倒不及他畫畫的本事有名。聽說老太太從前也愛讓他給家裡的人作畫。”
“可不是,他的的確確畫得一手好丹青,尤其擅長美人圖。咱們府裡這幾個大丫頭,青yù、真兒、都是入過他的畫的,如今那畫像她們還各自珍藏著呢。”
老太太一面說一面笑眯眯地打量青yù和真兒。
青yù倒還好,素來是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sè的。
真兒卻微微紅了臉,啐道:“老太太還說呢,管先生畫工雖好,偏老愛篡改畫意。讓他給咱們作畫,不過是盼著得個小像,偏生他畫裡頭又是落英繽紛了,又是青煙暮靄了,盡是他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