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重新站起,紛紛舉杯道賀。王源哈哈笑道:“你們訊息倒是很靈通,這便已經知道了麼?”
高仙芝笑道:“這等大事我等焉能不知,幾日前我們便知曉了。如此大事,本該大肆慶賀一番,可惜在軍中,便也只能如此了。來,飲了這杯,跟我們講講成都發生的事情,我等不知詳情,只知大概,聽說還挺精彩的呢。”
王源哈哈大笑,喝了酒後請眾人落座後,王源便將回成都之後發生的事情慢慢的說給眾人聽。當得知軍中斷糧是因為房琯挪用了軍糧去給壽王募兵時,一干將領大罵出聲,汙言穢語層出不絕。
但當王源說到自己氣憤不過,在散花樓中提劍追趕房琯的時候,席上眾人驚愕的看著王源,表情呆滯。半晌後,掌聲雷動,劉德海居然還喝起彩來。
眾人一方面覺得甚至解氣,一方面也為王源捏了把汗。自家這位大帥一直都是個膽大之人,但眾人沒想到他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散花樓中提著劍當著陛下的面追殺房琯,當世怕除了大帥之外無人敢為。而且奇葩的是,這件事擱在別人身上立刻便要被革職抄家砍腦袋,偏偏大帥不但無事,陛下還不得不殺了房琯,還將大帥任命為相國,當真不可思議。
高仙芝搖頭嘆道:“朝廷之中有些人當真沒救了。這都火燒眉毛了,還在暗地裡使絆子。這房琯是真叫人失望。危難之際被任命為相國,那是擔著多大的責任,肩負著多大的期盼呢。他死了雖然可惜,但也是罪有應得。”
王源笑道:“兄長,這世上永遠不缺一種人,便是不識時務之人。我和房琯毫無仇隙,但這一次即便陛下不下旨,我也要親手砍了他。不管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但從這件事上,他便該死。”
高仙芝微微點頭,張口欲言,但看看左右卻又咽下話頭。有些話不可當著眾人面說,畢竟王源做的事雖然解氣,雖然房琯該死,但其實也未必妥當。
王源也知道無需過多渲染此事,畢竟這件事內情甚多,他也不想讓將領們多問多知。接下來和諸位將領喝了幾杯酒後,王源便開始趕人了。
“成都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這一次我不得不警醒那些人,將我大軍平叛之事當做兒戲,必不為我所容。罷了,說也說了,酒也喝了幾輪,你們都散了吧,別喝得滿口酒氣,壞了軍中規矩。你們為我接風洗塵的心意我也領了,沒吃飽的自己回營啃饅頭去。”王源微笑道。
眾將識趣離席告辭,王源軍中倒不是死板的絕對不準飲酒,但飲酒必須適度,喝兩杯過過癮倒是可以,多了可就要軍法伺候。諸位喝幾杯為王源接風也是意思意思,王源一發話,眾將立刻自覺離席,各自回營而去。
親衛們將桌上酒菜收拾收拾,擺在一旁小几上。王源和高仙芝兩人轉到小几之旁坐下,屏退閒雜人等,兩人對坐繼續喝酒說話。無外人在場,話題便深入的多了。
“兄長,這段時間叛軍可還安穩麼?”王源舉杯問道。
高仙芝微笑道:“你莫非還不知道麼?”
王源道:“知道什麼?”
高仙芝笑道:“你榮升相國是我大唐的大事,叛軍那裡也有大事發生呢,而且是天大的事情。”
王源笑道:“天大的事情?那是什麼事?倒要見識見識。”
高仙芝呵呵笑道:“安祿山登基稱帝了。”
王源張大嘴巴呆呆發愣,因為時間的扭曲,王源已經無法預料歷史的細微走向。他知道安祿山必要稱帝,但卻不知道居然是現在,在叛軍攻蜀大敗之後,安祿山卻選擇了登基稱帝。
“安祿山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七日前在洛陽登基為帝,建了個什麼大燕國。自稱雄武皇帝,改了年號叫什麼聖武元年。昨日我才得到了訊息。呵呵,剛剛他們才吃了敗仗,他此時稱帝是怕以後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