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罷了。高仙芝倒是坦白的多,直接便說出口了。
“平叛之後我便辭了軍職便是,絕不會讓陛下不放心,也更不會同你爭鬥。”王源沉聲道。
“賢弟,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話,你辛辛苦苦打拼到今日,我豈能讓你因我而放棄這一切?再說那樣對你也是不公平的。我的意思是,我對陛下這些舉動甚是寒心,故而我不願出山,還是享享清閒為好。”高仙芝道。
“可是這不是兄長你平日所為,你對大唐之忠心天下無人能比。再說如今的局勢,你若能出山於我共同領軍平叛,則叛軍必滅。”王源道。
“我何嘗不想,可惜陛下要我出山不是要我領軍平叛,而是……而是要我……重組北衙禁軍,封我為神武大將軍,要我收拾安西河西舊部,招募新兵,重組龍武神武羽林三禁軍入駐成都府作為他的貼身禁衛軍。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第七五二章 責任
(九九重陽日,諸君可登高望遠,思念故人了麼?)
王源悚然心驚,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玄宗此舉很明顯是對自己的不信任了。北衙禁軍分龍武神武羽林神策四軍,而自己的兵馬早就被玄宗封為神策軍,便是已經擁有了禁軍的身份。玄宗現在又要重建其他三禁軍便是對自己的神策軍不放心的緣故。目前蜀地隴右都是自己的神策軍,玄宗這麼做便是要單獨建立禁軍保護自己,顯然是對自己有所防範之意。而高仙芝確實是唯一能夠和自己對抗的將領,玄宗要他出山組建北衙三禁軍,其心昭然。
“賢弟,我對大唐之忠心可鑑日月,但我從不認為愚忠便是忠誠。陛下的舉動讓我覺得心寒。局勢糜爛至此,陛下不思上下齊心平叛,反倒心裡想著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決不能接受。恕我說句不忠之言,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陛下不但未能反省,反而疑心更重,這豈是聖君所為?所以我拒絕了他,我看得出來,陛下是很惱怒的,他要我將覲見所說的內容嚴守不言,這更是證明了陛下心中的小心思。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此事告知於你,免得你矇在鼓裡。大唐之中,唯有你我想得,我不能看著你矇在鼓裡卻不提醒。即便是不忠之罪,我也認了。”高仙芝沉聲道。
王源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果如高仙芝所言,那麼玄宗其實現在猜忌心理極為嚴重。當然,安祿山的背叛讓玄宗如驚弓之鳥。心裡有些想法也屬正常。但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召高仙芝去重組禁軍便是他的實際行動,這可不是僅僅在腦子裡有想法而已。難怪自己在成都時他不召見高仙芝,偏偏等自己離開成都的那天召見高仙芝,原來便是要做這樣的事情。事後卻欲蓋彌彰告訴自己高仙芝已經不願為朝廷效力,說什麼大難臨頭之際可鑑真心,什麼只有自己才是真正對他忠心的臣子云雲這樣的話來迷惑自己,足見其防備之心。
“更可氣的是,那日召見是,我問陛下潼關之事,封常清之死那件事,陛下竟然說封常清之死乃咎由自取,十萬大軍守不住洛陽便是死罪,你說這話誰能聽的下去?當真七煞我也。”高仙芝越說越氣,猛地將手中茶盅拂開,茶盅落地嘩啦啦摔得粉碎,嚇得一旁的高墨顏一個激靈。她還從未見過阿兄發這麼大的火氣。
王源忙示意高墨顏清掃茶盅茶水,低聲勸慰道:“兄長莫要惱怒,沒想到陛下竟然有這樣的想法,當真……當真教人無言以對。不過兄長為了這些事便不出山,在我看來既是埋沒了自己,也是有些意氣用事。”
“我怎地是意氣用事?洛陽長安才失了幾日?馬嵬坡上的變故才過去幾天?這才安穩了幾日?他不思勵精圖治不去反省己身,反倒還是老樣子,豈非教人寒心又冷心?你我一心為大唐,戎馬倥傯生死不惜為的是什麼?卻要繼續受這樣的猜忌?你可以大肚能容,我卻不能釋懷”高仙芝怒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