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以江淮為界,行南北分治之局,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安慶緒聽的雙目放光,本來已經對局面甚為絕望,被嚴莊三言兩語幾句話點撥之後,一下子撥開烏雲見青天,瞬間前景一片光明起來。
“好啊,若真能如此,那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結果。兄長,這等藍圖,你怎麼不早跟朕說?咱們也好早做準備啊。”安慶緒叫道。
嚴莊微笑道:“陛下,臣早就跟你說過啊。三個月前,臣曾經奏請陛下准許臣調集人力在洛陽新修碼頭,開工造船之事麼?當時陛下在後園飲酒賞秋,和後宮嬪妃宮女們嬉鬧呢。陛下當時便答應了臣說‘你想去做什麼儘管去做。’。臣從那時起,便開始準備此事了。”
安慶緒臉上一紅,三個月前,自己剛剛篡位成功當上了大燕國的皇帝,每天花天酒地忙的一刻不閒,國事都交給了嚴莊處理。嚴莊來奏事,自己都嫌他打攪,一般都是他說的什麼都沒聽進去,只揮手讓他自己決定。看來這件事也是當初嚴莊提及,但自己根本就沒聽進去的一件事。當時自己或許正喝的醉意薰薰,嚴莊說的什麼事自己可是半點都記不起來了。
不過雖然自己記不起來,但嚴莊若是當時提及,自己也應允了,那麼這件事看來嚴莊已經早有準備了。
“臣在三個月前,徵發了十餘萬民夫在洛陽以北黃河岸邊新修了一處碼頭。並開始製造大船,訓練水軍。雖然時間緊迫,但我們的人力充沛,故而三個月時間,臣建造了大船三十八條,加上徵集的小型舟船數百條,可一次性裝載兵馬七萬六千人。昨日臣去巡查過,已經接近尾聲了。”嚴莊撫須微笑道。
安慶緒皺眉不解道:“兄長,朕有些不明白了,你方才說了南下的重要性,朕深以為然。但我洛陽本就在黃河之南,也無需渡河才能南下,咱們直接往南攻擊,從汴州往東南攻擊睢陽一帶一路南下便是了。何須費盡心力,造這麼多船隻?”
嚴莊哈哈笑道:“陛下,用兵的事情臣倒是要好好跟你說說。誠如陛下所言,我們可從洛陽直接增兵汴州,然後攻下睢陽直搗江淮。但陛下想過沒有,若是攻睢陽受阻怎麼辦?據臣所知,數月前王源從白馬渡逃脫之後,沿著黃河南岸州府走了一圈,對南岸州府的防務定有佈置。睢陽雖是小城,但據說已經有三四萬兵馬駐紮,而且守城的將領張巡便是曾經將令狐潮打的抱頭鼠竄的那人。此人甚有謀略。我大燕兵馬雖然可集中優勢兵力猛攻睢陽,但只要被他拖住幾日,便將大大的不利。若唐軍攻克潼關,從後追擊而至,我們豈非要被迫與之死戰?被唐軍糾纏上了,還如何奪取南方?”
安慶緒嚥著吐沫道:“那兄長的意思是?”
嚴莊沉聲道:“分兵兩路,水陸並進。臣擬放棄潼關,將兵馬抽調回洛陽。命令狐潮領軍六萬從汴州經陸路攻擊睢陽南下。而臣則率七萬大軍登船沿河往東,經京杭運河一路南下,直奔南方州府腹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領淮揚之地。”
安慶緒驚喜道:“原來,原來兄長是如此計劃的。朕真的沒想到。”
嚴莊冷聲道:“東南州府雖然兵馬不多,但錢糧充足。一旦讓他們組織起來,募兵反抗,那將很難短時間內佔領東南。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加快速度,因為時間實在太過寶貴。索性跟陛下明言我的方略。那陸路的令狐潮其實只是個誘餌,即便無所建樹也沒什麼,只要能吸引唐軍的主力跟在令狐潮的兵馬屁股後面跑便可為我精銳大軍南下爭取時間。我們順運河南下,大約十五日便可抵達淮揚之地。而唐軍主力從陸路南下增援,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令狐潮的兵馬再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並且能阻擋拖延他們,給臣再爭取一個月的時間,那麼兩個月之內,臣便可將江南之地盡數納入我大燕囊中。到那時要錢有錢要兵有兵,再有淮水大江為壑,唐軍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