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天空之上,無數的禿鷲的黑影在空中盤旋來去,它們被血腥的氣味所吸引,等待著能大快朵頤的機會。遠處的曠野上,同樣被血腥氣味吸引的大群戈壁胡狼在遠處遊弋嚎叫,垂涎三尺的等待著能享受血肉的機會。
整個場面,就連王源這種身經百戰,見識過無數慘烈場景的人,都覺得陣陣的噁心。而和王源一起站在南邊的山包上的崔若瑂早已吐得昏天黑地,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大帥,崑崙奴騎兵都拼光了,輕騎兵怕是難以阻止回紇人的猛撲,咱們是不是該動用最後的手段了。”趙青雙目血紅,摩拳擦掌的問道。
王源微微點頭。眉頭微皺。他也沒料到對手這般難纏,沒料到回紇人如此悍勇。一般情況下,在經歷自己精心準備的數次阻擊,死傷如此慘重的情形下,對手應該早已生出了怯意。但顯然,回紇人並沒有這樣。他們反而不顧性命的以兵力的優勢來換取進展。他們知道,在騎兵的數量上是自己的兩倍,所以便要利用這一點取得勝利。
“看來只能動用最後的手段了,不然他們不知道什麼叫絕望。傳令,親衛營整隊,下方通道集結。”
“遵命。”趙青譚平興奮的大聲應諾,兩人順著砂礫山坡飛奔而下。片刻後,下方通道中三千親衛營騎兵迅速集結。
王源轉頭看了看身邊面容冷峻的公孫蘭,沉聲道:“表姐,你準備好了麼?該咱們上場了。”
公孫蘭並未說話,只伸手握住腰間劍柄。無需回答,王源也知道她早已準備好殺敵了。
王源又看了看身旁面色慘白捂著鼻子眼淚汪汪的打著乾嘔的崔若瑂笑道:“若瑂,你還是回大營去吧,回大帳裡,點起香片,或許可以聞不到這些臭味。”
崔若瑂倔強的搖頭,虛弱的道:“不,我就站在這裡,我要看著你們殺敵。我雖幫不上忙,但我可以吶喊助威。”
王源笑道:“別喊了,嘴張的越大,呼吸的臭氣越多,你便越是要吐。靜靜的看著便是,看我們如何殺敵。對了,記得捂住耳朵,一會兒恐怕會動靜不小。”
崔若瑂不知其意,正遲疑間,王源已經攜了公孫蘭的手沿著山坡走去。
山坡下方,親衛營已經全部集結完畢。王源對策馬而來的趙青譚平吩咐道:“你二人率一千五百人去西邊通道,這裡由我親自指揮。”
趙青譚平沉聲應諾,呼喝聲中,帶著一千五百名親衛騎兵飛馳而去。王源和公孫蘭從親衛手中接過馬韁,拔出腰間寶劍,揮手向前道:“爾等跟本帥衝鋒,教他們嚐嚐我神策軍的大殺器。殺!”
“殺!”親衛騎兵齊聲大喝,跟隨王源和公孫蘭的座騎之後,衝向前方戰場。
……
邠州城下,天明之後,一場攻城大戰也拉開了序幕。雖然李璲李璬半夜偷偷逃走,讓李珙惱怒不已,同時也心生恐懼。但事實就在眼前,李珙明白自己別無退路,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作戰。
然而,昨夜恆王殺妻殺子自掛而死,之後儀王穎王偷偷逃走的訊息已經傳遍全軍,城中的兩萬餘兵馬早已人心惶惶,毫無士氣。當李光弼率領兵馬正式發動攻城的短短半個時辰之內,邠州守軍便已經難以支撐了。
李珙嘶啞著嗓子奔走在城牆上,又是威脅又是懇求的讓士兵們死命守住城牆,甚至連殺了幾名不得力的將領,親手砍殺了幾十名百姓以儆效尤,但還是未能阻止邠州被破的命運。
攻城戰進行到辰時三刻,南城牆東南角被攻破。頓飯之後,城門被衝車洞開。僅僅過了盞茶時間,北城傳來訊息。北城門守軍開門迎敵,將北城外同樣在猛攻的另一股朝廷兵馬引入城中。
李珙面色慘白的站在城樓上,看著蜂擁入城的朝廷兵馬,看著城牆兩側源源不斷殺來計程車兵,看著手下計程車兵紛紛拋下武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