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的從來不講道理,將軍您快去看看吧!”
耳畔又浮起婦人那一聲聲悽哀的“囡囡”,直覺心裡頭好生不適,青娘抱著川兒從將軍身後擠出來,面上掛著一絲憂慮:“此刻人呢?”
受了滋潤的她,一向素淡的雙頰少見的紅潤,把個小京羞得“吱吱”捂嘴笑:“咱夫人最是心善了,難怪那老太婆總是纏著夫人不放……狗太尉也真是操/dan,平日裡不見他把瘋婆子當人看,此刻又雞蛋裡挑骨頭!”
那何太尉在京城裡的名聲可臭到不行,一行人便匆匆往前院走去。
青娘款款隨在將軍後頭,只見得他脖子上隱隱露出來的紅痕,害怕被人看去了笑話,忍不住便墊著腳尖去拉他的衣領子。
多少年形單影隻的漠北武將哪兒受過被女人照顧的柔軟,忍不住便當眾握了下青孃的手,直把眾人羞得不知該把視線哪何處放。
一路直直行來,還不及進廳,已然一片吵鬧烘烘。
太尉夫人裹著門房粗布厚被,本凍在牆角狂打哆嗦,見得熟悉的母子進來,被子也顧不上摟,趕緊掛著一隻斷掉的胳膊將將衝過來:“歡歡、回家~~,歡歡、回家~~~”
那冰冷老手拽著青娘,理不得、也甩她不得,好不尷尬。
“看看,都看到了吧?京城裡如今誰不知我家夫人就愛隨著青娘子,都躺在你家路上了,不是你家的馬壓壞了還能是誰?!媽了巴子的,這事兒一定要大將軍討個說法,不能佔著自己有軍有權,這樣欺負我們太尉家!”
說話的是名三十來歲的粗獷漢子,只看那滿深的膘肉,定然是個打手出身……看來今日這場陣仗卻是有備而來呢。玄柯眉頭深凝,語氣少見的肅冷:“老馬呢?去把老馬叫來?”
“早讓人去叫了,昨夜醉到了現在還不見醒,這老匹夫!”安生嘟囔著,正要舔下老臉招呼開來。門外卻忽傳來一聲高呼——
“喲,這是做什麼呢?”何慶帶著一隊紫衣太監與賀定鴻浩浩蕩蕩從廊上走來,臉上掛著紅潤喜氣,口裡卻在不客氣的訓斥:“一群不懂事的奴才,佔著老夫片刻不在家的功夫,竟然跑到大將軍府上生事,膽大包天了這是!”
走到門邊,又難得的對著將軍恭敬行了個禮:“有擾大將軍了。嘿嘿~~青娘子從漠北遠道而來,皇上怕她不適應天氣,一早便特特召臣下從宮中取了塊絕品天竺暖玉榻親自送來……不想家僕竟先一步跑來吵鬧,真真罪過。”
“呵,原來是太尉大人。昨夜玄柯睡得晚,這一刻方才知曉此事,實在慚愧。”玄柯還了禮,深邃眸子往那泛著柔和光芒的暖玉床上看去:“青娘昨夜那般不知禮數,皇上的心意末將實在受之有愧,如此珍稀寶物這廂委實不敢受下。”
語氣不亢不卑,卻分明將青娘與自己置於一面,將將擋去了皇上的一番試探。
何慶最是油滑,如何聽不出道理來?訕笑著回撥過去:“呵呵,大將軍多年邊疆打戰,如今說話的氣勢可是連當今皇上都比不了嘍。不過,青娘子既與將軍無甚干係,受與不受,自然還需青娘子自己做主才是。”
話裡帶著刺,對著青娘卻換上了一副諂媚嘴臉,只看著自家瘋婆子纏在青娘袖上的清瘦指頭,滿面紅肉上便漾開來一抹和樂之笑:“呵呵,看不出我家夫人與青娘子真是好生有緣。左右如今車馬方便,青娘子若是得空,還望時常賞臉去老夫府上坐坐則個~~”
一雙肥膩膩的厚掌攬著瘋夫人的肩,這一刻竟好似十分愛她,親暱極了。
“囡囡、囡囡……滾、滾開……”直嚇得那夫人越發往青娘身後藏去,瘦成乾兒的身子哆嗦著像個篩子,好不可憐呀。
青娘心中無比厭煩,看著眼前這一副胖得流油的可惡嘴臉直覺得都要生嘔了,卻忽然想到玉面昨夜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