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地拎起,右手持著劍,重新走進了大院。
石叔傑首先奔向了祠堂,當看到師傅直直地坐在那裡,身上有四個透明的窟窿,他幾乎崩潰了。他丟下安瑩,撲在師傅的身上大哭。他倉惶地爬著出了門,喊著捕快們的名字,只看到橫七豎八的屍體,他眼前一瞬間變得漆黑,大聲狂嚎起來:“我如何向你們的家人交待啊。”當看到師孃等人的屍體,他徹底麻木了,木然地將屍體搬運到了師孃的房子裡,整齊的排列在一起。他突然想起安瑩,飛也似的跑到了祠堂。還好,她並沒有事情。他將師傅僵硬的身體終於放平,看到祠堂的拐角有一口金漆棺材,不假思索地將師傅的屍體放了進去,看來師傅早已料到了這一天。當下不敢怠慢,他又把安瑩拎回了西南小屋,靜靜地守著,心情十分複雜。他不知道安瑩醒來,他將如何交待這一切。明天他是不敢想的,幾條兄弟的命,就讓他沒法子向死者各自家人交待。他想來想去,簡直要瘋了,一下子衰老了許多,疲憊了許多。他不停的責罵自己:你算什麼捕快,你算什麼大俠!哈哈,哈哈!
他這淒厲的笑聲,嚇得安瑩一個哆嗦,她喃喃地自言自語,彷彿沉浸在睡夢之中一樣:“噩夢!好可怕的噩夢!”她真的希望這僅僅是一個噩夢,一睜開眼睛,一切都將結束。
石叔傑止住了狂笑,急切地望向安瑩,輕輕地喚道:“師妹,師妹!”
一聲聲的呼喚讓安瑩再一次打了一個冷戰,她感覺自己的眼睛睜不開,只是感覺身邊有個不熟悉的男人,心裡頭很害怕。
夢醒了?
她顫抖地問:“你,你是誰?”
“我叫石叔傑,是令尊的入室弟子。你應該聽說過我的。”石叔傑瞪著安瑩蒼白如蠟的臉,輕輕地說。
姑娘茫然的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出過這個房間,爹爹從來不和我說這些的。”突然,她面露恐懼,大聲地喊道:“你,你,你是淫賊!為什麼將我綁得這麼結實。你想要做什麼?救命啊!”
石叔傑下意識的捂住了安瑩的嘴,驚慌地說:“師妹你誤會了,我是怕你出事……”他發現根本無法解釋清楚,大聲地嘆了口氣,一掌劈開了捆綁的繩子。安瑩從被子裡滾了出來。她一出來,嚇得往炕角上縮,也不管炕上有什麼東西,隨手抓起一件物什,護在衣衫不整的胸前,令石叔傑大感無奈。他本來心情已經悲痛欲絕,現在更沒有心思來面對這樣的局面。他感到渾身無力地說:“師妹,冷靜些。我不是淫賊。他們已經都跑了。”
安瑩並不相信,揉了揉眼睛,顫聲說道:“不要騙我,如果你不是淫賊,你為什麼不點燈!”
石叔傑心中一驚,望著通明的燭火,再望望安瑩茫然失神的眼睛,嚴重地意識到:安瑩的眼睛瞎了!他下意識的想走到安瑩的旁邊,欲看看安瑩的眼睛究竟傷到什麼樣子。安瑩彷彿驚覺到了他的舉動,突然發了瘋似地撞向了身邊的窗戶,連人帶窗“撲通”地掉在了大院的地上。石叔傑心中一驚,快速地跑了出去。安瑩頭髮蓬亂,連滾帶爬地喊:“爹,娘,快救我!
石叔傑怔住了,對於安瑩的無理取鬧,突然憤怒到了極點,此時的他實在是心灰意懶,疲憊到了極點。他無力地喊道:“叫吧。叫吧。師傅、師母他們已經死了!”這話在冰冷的寒風中,就像三九天的冰水,把人澆了個透心涼。
安瑩怔住了,長久沒有反應過來,顯然沒有接受這個現實。沉默良久,終於緩緩問道:“那,其他人呢?”
“也死了。”石叔傑咬牙切齒地說。
安瑩又怔住了,失神的眼睛呆呆地愣在那裡,單薄的身體儼然沒有感到寒冷。石叔傑垂下無力的雙手,想要過去將她扶起。
安瑩突然掙脫他的手,掙扎著扶著牆,幽怨道:“你走吧。我安荃和你沒有關係。任我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