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
金瓶微笑,「多謝你關心,可是師傅一向只向江湖取物,同人無怨無仇,一不殺人,二不奪愛,她同人沒有深仇大恨。」
沈鏡華大奇,「你對師傅一無所知。」
「所以,」金瓶給他接上去:「別在我面前說她壞話。」
「金瓶,你對自己的身世也一無所知。」
「我們都是孤兒。」
沈鏡華臉上露出惻然神色。
金瓶看看他,「你知道些什麼?」
沈鏡華忽然摘下金瓶的珍珠項鍊,故意摔到地上,又拾起,交回給她,「你是孤兒。」
金瓶明敏過人,忽然震驚,胃口全失,神色呆滯。
過片刻,她喝一口酒,輕輕說:「有人挑撥離間,我想上岸。」
沈鏡華說:「誰不想。」
他叫船往回駛。
沈鏡華輕輕說:「我等你。」
她不再出聲,躺在甲板上,看看天空上一輪明月。
關於她自己身世的事,她不想問別人,她想從師傅口裡知道。
回到公寓,秦聰在等她。
「玩得高興嗎,咦?又是灰頭灰腦的,那人對你毛手毛腳?」
「秦聰閉嘴。」
「那人同你說過什麼,你像是動了真氣。」
玉露卻說:「師姐,你來看,我口袋裡多了這件東西。」
撕開手,是一卷微型錄音帶。
金瓶瞪她一眼,「這也是沈鏡華的東西,你自人口袋掏出,為什麼不還給人家?」
「不,沈氏比她厲害,他故意留下這件東西,好由玉露轉交給你,說到底,是我們在他袋中扒出來,不是他主動交到我們手中。」
「這有什麼分別?」
「你要聽過內容,你就會明白。」
「你們第二次中計,先是口袋多了一件東西不覺,這比失去財物更加可怕,應即時退回,繼而聽了不應該聽的對話,更加糟糕。」
「金瓶,你也該聽一聽。」
玉露問:「抑或,你早已知道此事,所以想離開師門?」
金瓶抬起頭來,「請讓我靜一靜。」
他們各自回房間去。
金瓶一個人坐到半夜,終於按捺不住,把錄音帶放進錄音機,按下鈕鍵。
只聽得一把平和的女聲一這樣說:「其苓年少氣盛,沉不住氣,我也覺得是她過份。」
聲音停了一停,嘆口氣,又繼續:「怎可把人家的幼兒拐走,叫人家傷心苦惱。」
金瓶聽到這裡,額上冒出豆大汗珠。
「一切不過是責怪男方移情別戀,導致他人骨肉分離,且佈下巧局,使那孩子毫無記憶,滿以為是遭父母遺棄,她又假裝好心,去領回這小孩撫養,一門心思,教她做賊。」
金瓶霍一聲在黑暗中站起來。
「人家父母都是讀書人,至今苦苦追尋親女下落。」
金瓶只覺天眩地轉,她撲倒床上。
錄音到此為止。
不是真的,金瓶捧著頭,這是他人憑空捏造,意圖離間她們師徒感情。
這沈鏡華太過工心計了,頭一個要叫她們好看的便是他。
這種人還往往假裝是你的朋友。
金瓶倒在床上,蜷縮成胎兒姿勢,緊握著拳頭。
半晌,有人推門進來。
金瓶知道那是秦聰。
她嗚咽一聲,秦聰一聲不響緊緊擁抱她,只有他懂得安慰她,過了很久,他輕輕問她:「你自己可有一點點懷疑?」
金瓶搖搖頭。
「怎樣自家裡出來,完全沒有記憶?」
金瓶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