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咒罵了一句,媽個急色鬼,在這種生死關頭下,居然起反應了。
他的變化太明顯,唐頤也感受到了壓在自己雙腿間的那一股炙熱,這種時候,他還在想那種事,簡直無藥可救!她又羞又怒,伸手拍開他的臉,嗔道,“下流!”
“下流?”庫里斯皮厚肉糙,被拍了一巴掌,臉不紅心不跳的,順勢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糾正,“這是男人本性。”
唐頤抽不回手,只好轉開臉,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做無謂糾纏。
飛機的轟隆聲漸漸遠去,天空泛白,馬上就要破曉了。見他還趴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的,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沒好氣地問,“你受傷了?”
庫里斯在她耳邊悶哼,“沒有。”
“那你起來啊。”這麼沉的大男人,壓在胸口,就像一塊磐石似的,快讓她窒息了。
他噓了聲,“警報還沒解除。”
唐頤沒理他,扭了下腰肢,使勁推搡,道,“起來啊,石頭硌著我難受。”
聞言,庫里斯立即向她眨眨眼,“是石頭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當然是石頭。”
他笑得更可惡,“上面硌人,還是下面?”
這話說得太過曖昧,唐頤終於反應過來,他是在作弄自己,不由皺起了兩道秀眉,這回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肯再開口了。
庫里斯逗了她一會兒,得不到反應,不免覺得無趣,一個鯉魚翻身,站了起來。來的時候開車,就停在花園外面,可他走出去一看,才發現汽車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橫屍路邊。他頓時火冒三丈,心裡那個氣,自己的賓士座駕,就這麼報廢了,還廢得徹底。
他忍不住罵了一連串的髒話,這些不長眼的禿毛鷹,總有一天,要你們好看!
誰知,詛咒聲剛落下,英國佬的戰機又繞了回來,在庫里斯的頭頂呼嘯而過。他也算靈敏,飛快地就地一滾,與此同時,炸彈在不遠處裂開,炸斷了整棵樹。
被炸碎的樹皮向他飛來,這速度根本來不及躲避,庫里斯只覺得額頭一記火辣辣的刺痛,緊接著被一股巨力掀倒在地。樹皮擦過他,旋轉著,插入身後的泥土中。入土之深,已沒入三分之二。
唐頤作為旁人,將這一幕看得清楚,也看得觸目驚心。庫里斯趴倒的時候,正是大樹倒塌之際,他的影子瞬間埋在樹枝叢中,黑暗眨眼吞沒了一切。被這樣粗壯的樹幹砸中,必死無疑!這一秒,她的心因緊繫著他的安慰,而狂跳不已。雙手捏滿了冷汗,微微的刺痛拉回她的神智,低頭看去,才發現掌心上全是被自己掐出來的指甲印子。
如果他死了,那一切就都退回起始點,連半點依靠也沒剩下,不會有人再會幫她……這個想法令她恐懼,恐懼到讓她忘了空襲的可怖,鼓起所有的勇氣,從這個還算安全的地方跑了出去。
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摸索著,她臉上冰涼一片,夜風吹起她的發,也將她的心拋向空中。她壓低聲音叫著他的名字,可除了越過頭頂的戰鬥機,什麼也聽不到,彷彿除了自己,再沒有生命的存在。
一路跌跌撞撞,她終於來到他到地之處,他面朝下趴在地上,一時間不知生死。唐頤深吸了口氣,伸手去摸他的臉,不想,卻摸到了一手的血。
她呼吸一滯,一顆心幾乎跳出了嗓子眼,用力搖晃著他的身體,拍打他的臉,眼底的熱淚一滴接著一滴,掉在他的臉上,混合鮮血一起滾落土地。
唐頤以為他在劫難逃,可沒想到事情還有轉機。
庫里斯動了動,沉吟著醒來,差之分毫,他便去見上帝了。
他摸了下額頭的傷口,雖然流著血有些可怕,但只是皮外傷,並不礙事。他掏出手帕按住傷口,隨便地擦了幾下,一轉身,便對上了那雙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