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
12月22日，冬至。
白楊第一次遲到了。
租房沒有空調，裹在棉被裡面昏昏沉沉的，等徹底醒過來，已經七點鐘，趕到教室，早自習已經過了一半。
好在班長是自己人。
順手還遞過來四個大包子。
「起這麼晚，難道是昨晚太興奮所以熬夜了？」她還笑盈盈的調侃。
白楊一邊囫圇啃著包子，一邊含含糊糊的回應：「昨晚倒是還好，就是早上被棉被封印了。」
鍾溪鹿撇了撇嘴：「那根蔥抱著太舒服？」
白楊愣了一下，笑道：「小鍾同志怎麼對那根蔥這麼念念不忘啊，下次你過生日，我給你也送一根？」
「休想套出我什麼時候生日！」鍾溪鹿連忙結束話題。
中午又去文化樓，參加元旦文藝匯演的初次彩排。
在門口碰到了曾佳能和鄢子倩。
「你怎麼也來了。」
白楊打了個招呼。
「上次錯過了，這次怎麼也得好好湊湊熱鬧。」曾佳能嘿嘿一笑。
白楊又和鄢子倩隨意打了個招呼：「你好。」
都見過好幾次面了，哪怕是作為朋友的朋友，於情於理也不能視而不見。
「你你好！」鄢子倩本能的低下頭。
臉紅了。
這好像還是自己第一次和白楊真正的說上話。
可惜曾佳能不是個會看氣氛的主，根本沒有考慮鄢子倩還想趁著機會繼續聊兩句的心願，直接拉著她進了舞蹈室。
彩排按部就班的進行，就是鄢子倩似乎有點兒太緊張，鋼琴曲彈得有些失誤，被評委老師訓了幾句。
「現在這裡還只有這麼幾個人，你就出現失誤，等正式表演的時候，臺下可是全校所有的學生！」
「到時候，你豈不是彈都彈不出來？」
「你必須好好考慮一下怎麼緩解你的緊張，不然，如果出現舞臺失誤，丟臉的不僅僅是你自己。」
一番訓斥，看上去鄢子倩都快要哭出來了。
曾佳能連忙上去好一番安慰：「怕什麼，緊張這種事情最好解決了，到時候上了臺，你就當下面全都是蘿蔔頭！」
「你這是電視上面看到的方法吧？」白楊忍不住吐槽道：「克服當眾表演的緊張哪有這麼容易。」
哪怕是他，上一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表演的時候，彈吉他的手都忍不住顫抖——那還只是在一個朋友的小酒館友情客串，面對的不過是十來個人。
「想要不緊張，至少不緊張到影響表演的程度，需要的是習慣和經驗。」
白楊望著鄢子倩，道：「你可以嘗試在學校人多的地方先表演一下，讓自己習慣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
鄢子倩依舊低著頭，小聲道：「我我不敢。」
「你以為誰都像你啊。」曾佳能道：「昨天那種情況，被那麼多人圍觀都能面不改色的。」
「我們家小倩膽子很小的好吧。」
白楊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我昨天也沒有面不改色好吧。」
他頓了頓，認真說道：「最好還是好好考慮一下，不要勉強自己。」
現在距離元旦文藝匯演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哪怕向評委老師提出退出，也來得及找到替換的節目，不然，如果到時候真出了演出事故，且不提其他人的反應，對於自己來說，絕對也十分不好受。
想想那種在數千人面前，緊張到演奏得一塌糊塗然後丟盡臉的感覺白楊不覺得眼前的小女孩能夠承受得了。
一時的外向，換來的可能是一生的內向。
當然，這只不過是可能性，白楊和對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