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司當然不會在意那人的面容,平日裡笑容不多的他,今日卻笑得格外讓青年震驚。
“你要娶妻了?”青年問。
衛廷司恍然一笑,“為何如此問?”
“不娶妻,你樂什麼?難道是你的皇帝陛下讓你掛帥了?”青年的聲音很冷,明明不是什麼惡毒的話,卻給人一種不近人情之感,但衛廷司彷彿早已習慣了般,並不在意。
若趙淑見了此人,定會大驚,原來大名鼎鼎的軍師王繼陽在這麼早的時候就認識衛廷司了。
王繼陽留給人印象是深刻的,除了他臉上猙獰的疤痕,便是他的才華,三軍元帥的軍師,為掃平各王立下汗馬功勞。
“咱們進屋說。”衛廷司倒是不客氣。
王繼陽領衛廷司進了屋,二人關起門來,衛廷司從懷裡取出趙淑的寫滿字的紙,遞給王繼陽看,“快看。”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眼前亦師亦友的人討論討論了。
王繼陽看了他一眼,認認真真的看起來,越看眼睛越亮,看著看著,心裡有了想法,忍不住就開始寫起來。
衛廷司也不打擾他,拿起另外的毛筆,也把自己的想法記了下來。
兩個時辰後,天都快黑了,兩人乾脆掌了燈,繼續把腦海裡的想法寫出來。
兩人奮筆疾書,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直到第二天早晨,太陽都升老高了,兩人才停下來。
王繼陽先停下來的,停下來後,他沒有打擾衛廷司,而是吩咐老僕做飯,當飯菜端上來,衛廷司才寫完。
兩人相視一笑,沖沖吃了飯,便開始激烈的討論,明明只有兩個,卻像是二十個人在吵鬧不休。
“服兵役年限為四年剛剛好,十六歲開始服兵役,四年後剛好及冠,是男兒成家立業的大好年紀,若時間太長家裡缺失勞動力,不但會拖垮國庫,還會米糧需大於供。”衛廷司覺得趙淑義務兵役制的服役年齡非常適用於大庸目前的國情。
王繼陽立馬反對,“四年太多,我建議十年,如今諸王暗潮洶湧,剛學會點上戰場的技巧就退役回家了,這是嚴重損失軍中中堅力量。”
兩人說得都很有道理,國情不同,所要設立的制度,肯定是要結合國情而定。
衛廷司立馬反擊,“還有志願兵役制,願意和能夠留下來的都是精英,這才是中堅力量,而且這四年指的是在軍中服役四年,但退役回來,還留有軍籍,一旦戰事爆發,這群人便會被召集回來,為國效力。”
他接著說,“志願兵可以分兵種,再進行訓練,拿出退役兵的那部分軍餉,可以養一群虎狼之軍,我們要的是王牌軍隊,而不是良莠不濟的雜貨!”
這下王繼陽沉默了,他想到那些兵之所以願意老死在軍中,也不肯回家,因為回家就代表了負擔,家裡養不起他們,而且在軍中呆時間長了,回到家連個暖床的伴兒都沒有。
在軍中至少有軍餉,餓不死。
如果義務兵服役四年,回去剛好二十,拿著軍中發的一筆錢,回到家,正好娶一房媳婦過日子。
而且趙淑的紙中還提到,志願兵,若成為士官後,但不是軍事人才,無法成為將軍,到了三十五歲,可以得到朝廷分派的工作。
這工作,可以是衙門,做個捕快也好,也可以是去朝廷的產業工作。
如今各大家族把持鹽市,官鹽只不過與他們相持平而已。
這些,都要爭。
兩人沉默了,大工程啊。
手裡的兵役制度全國實施之前,還必須得把軍權全部收回來。
許久,王繼陽呼了口氣,“這丫頭到底是怎麼想出這些東西的?”
衛廷司只說了一句,“你別打她主意。”
王繼陽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