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趙觀停步望向那人,但見他濃眉方臉,約莫三十歲上下,容貌算得英挺,但橫眉怒目,手握刀柄,刀刃出鞘半截,氣勢兇狠已極。卻聽他低喝道:“甚麼人?公主玉座跟前,還不跪下,通報姓名?”
趙觀盯著他看,微微一笑,卻不肯跪下。樸老大已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垂手道:“鄭大人,這位是青幫壇主江賀,方才打退來敵的就是他。公主下令召見,小人因此領他來此覲見殿下。”
那鄭大人冷冷地向趙觀上下打量,並不答話。卻聽臺上那女子低聲吩咐了幾句,便有兩個侍女走近前,牽著小孩兒的手走入內室。那女子問道:“鄭圭溶,是誰來了?”鄭圭溶趨前躬身道:“啟稟殿下,是青幫壇主江賀。”那女子嗯了一聲,站起身,掀開紗簾,緩步走下臺階。
鄭圭溶和樸老大一齊跪下,說道:“參見公主殿下。”
趙觀定睛向公主望去,但見她約莫十七八歲,膚色雪白,山眉杏眼,顴骨略高,鼻挺而口小,面容甚是清麗,最奇的是她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難言的尊貴之氣,雖不是出現在壯麗的宮殿廳堂之上,她自身的雍容華貴卻足以讓人屏息凝神,不敢逼視。趙觀心想:“這便是朝鮮國的公主麼?素聞朝鮮多出美女,這位公主國色天香,風華絕代,果真是世間少見!”
卻聽公主道:“樸先生請起,不用多禮。這位想必是青幫江壇主了。”說著舉目向趙觀望去。她說得一口漢語,雖有些生硬,但口齒清晰,聲音甚是動聽。
趙觀走上一步,長揖道:“在下青幫江賀,參見公主殿下。今夜得見公主金面,幸如何之。”他平時口齒輕薄,此刻在這尊貴的異國公主面前,卻是不自禁的莊重敬慎起來。
鄭圭溶在一旁見趙觀長揖不跪,雙眉豎起,低喝道:“參見公主殿下,還不快跪下?”
公主阻止道:“落難之際,還擺甚麼架子,講甚麼參拜禮儀?”向趙觀道:“江壇主今夜施展上乘武功,擒住刺客,保護小皇子的安全,本座好生感激,特邀江壇主來此一見,以當面道謝。”說著盈盈一福。
趙觀回禮道:“公主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青幫俠義道所應為。”
公主點了點頭,說道:“今夜來此的刺客不知是何身份,本座想請江壇主共同參詳,但盼你不介意。”
趙觀道:“不妨。”公主便向鄭圭溶道:“帶人來。”鄭圭溶指揮手下侍衛出去拿人,不一會便將那八個武士提了進來,放在堂中地上。鄭圭溶向眾武士聲色俱厲地喝問,那八人卻閉目不答,好似完全聽不見一般。問了一陣,公主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那八人似乎呆了一下,有兩個張開眼睛,隨即又轉過頭去,緊閉著嘴。公主又問了幾句,八人中似乎有一個動搖了,開口說了幾句話。公主凝神傾聽,微微點頭,秀眉微蹙,忽然抬起頭,向趙觀道:“江壇主,你可知這些人是何來歷?”趙觀道:“不知,還請公主示下。”
公主道:“我識得東瀛語言。剛才那人招供,說他們乃是東瀛武士,受了敝國文宣皇后的重聘,專來追殺小皇子的。他們幾日前出手偷襲我們的座船,我等僥倖逃了出來,他們又緊追不捨,一路跟來這裡。今夜若非江壇主仗義出手,我等只怕都要喪命於此了。這人方才說道,除了這裡幾人之外,文宣皇后還聘請了幾十名殺手,千里追隨,定要取了小皇子的性命才罷休。”
趙觀聽了,對此宮廷相殘也不禁感到背上發涼,說道:“貴國皇室生變,外人原難插手。這些刺客既已找到皇子的下落,在下奉勸各位早早離開此地,另尋躲藏之處,以策安全。”
公主道:“多謝江壇主忠告。但天下茫茫,我等受貴國官府尋捕,又被東瀛刺客追殺,還能躲去何處?本國新皇登基,太后文宣皇后大權在握,倒行逆施,竟狠心令新王處死自己的親弟,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