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能在帝君崩逝之前,多造幾年的亂而已。
董疇默默注視著屠缺沉思的表情,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斜月沉沉,由於賀蘭劍宗還在負隅頑抗,所以鶴川郡還在實施宵禁,大街小巷一片靜寂,不時有甲卒手持火把來往巡邏,惹得一陣狗叫聲,只有太尉府內還在喧鬧,樂聲悠然,傳出很遠很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此時正值太平盛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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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歡顏笑談,待次日賀蘭劍宗代表、鶴翔軍都護將軍、鶴川郡牧黃培義,親自率部將進城談判,進入鶴川城郡牧府,郡牧府內的氣氛就陡然一變,頓時間又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屠缺、趙忠、姚文瑾進入鶴川城之前,燕京就有文函傳到董氏及賀蘭劍宗的手裡,都有傳告調停之事。
無論是董疇親自出面在鶴川郡牧府禮遇屠趙姚三人,還是黃培義親自走出來賀蘭山,走入令他羞愧、痛苦不堪的鶴川城,都說明雙方都是有意接受朝廷的調停。
賀蘭山天地絕險,又乃賀蘭劍宗根本所在,數千年所煉製的護山大陣,絕不是那麼容易攻破的,河西軍要強攻上去,傷亡必然不小,要是不攻下賀蘭山,肘腋始終是一個禍害,令人晝夜難眠。
而對黃氏主導的賀蘭劍宗而言,數十萬殘族、殘軍倉促退到賀蘭山裡,在河西軍戰禽營的封鎖下,他們保能困守有防禦大陣遮護的幾座主峰,因而缺衣少食,日子十分的困苦;更為關鍵的是內部人心惶惶,廉永亮、華彥銘等宗門耆老的降敵,對士氣的打擊更為慘烈。
此外,此時在燕京擔任天樞副使的謝覺源,本身就是與黃岐瑋並尊的賀蘭劍宗太上長老,此次河西大軍悍然攻陷鶴川嶺,將戰火燒遍鶴川郡,又兵圍賀蘭山,謝覺源及其諸多弟子在燕京竟然悄無聲息,這無疑更令困守賀蘭山的賀蘭劍宗弟子絕望。
兩邊都有接受朝廷調停的意願,但說到停戰的條件,卻又爭執不休。
黃培義走進郡牧府時,甚至還有希望朝廷能站出來主持公道的幻想,看到董疇以及河西一干文臣武將,就怒從心頭來,忍不住怒斥河西軍暴虐攻伐鶴川,令生民塗炭……
董疇也是一改昨夜的溫順賢良,針鋒相對、言辭兇厲的喝斥黃培義:
“自家父受命牧守河西,數十年來,我河西為諸郡在西北的屏藩,北抵妖蠻、西拒羌胡,勤王護國,一刻不曾敢有懈怠。想想你黃氏,世守鶴川郡,又有什麼功勞,偏偏在鶴川郡境內搞眾叛親離不說,還屢屢挑釁於河西,河西若不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天下皆以為我河西軟弱可欺。黃牧君,你捫心自問,河西何苦興師動眾,伐罪於鶴川?而戰事開啟之後,即便偶傷民眾,也是黃氏之過、之罪。”
明知道董疇這番話是強辭奪理,黃培義卻難以反駁,氣得臉色鐵青。
屠缺這時候卻只能站出來安撫雙方,說道:“事已至此,多爭無益,我們還是多著眼於現在,商量停戰之事,不要再擅自兵戈、有傷天了。聖上他在燕京,也不希望看到局面糜爛下去,徒令異族蠻夷恥笑。”
“停戰可以,黃氏及賀蘭劍宗諸閥,需要就地解除所有的將卒兵勇,交出所有的戰械、兵甲、庫藏、靈劍、符寶、陣器,可率親族撤出鶴川郡,我董族自會派兵護送他們離去。”董疇獅子大開口,直接開出條件。
“胡扯,我賀蘭劍宗有十萬弟子、百萬甲卒,董氏竟然還存在妄想,想要我十萬弟子、百萬甲卒束手就擒?請出兵賀蘭山、一決勝負吧。”黃培義寸步不讓的說道。
“黃侯,何必再說這樣的意氣話。”屠缺苦笑勸道。
“要我黃族停戰也可,請河西軍撤出鶴川嶺再說。”黃培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