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他們或許不懂,或許還不明白什麼是男子漢的含義,可從他們緊緊攥著的拳頭,以及多了些什麼的目光來看,堅強倆字,想必已經深深的植入了心中。
埋葬完燕墨之後,眾人對其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便是其餘一百二十七位死難的鄉鄰。莫鐵拉著郎飛,莫夫人牽著小芸,走到他們一個又一個的墳前,或躬身祭拜,或是叩首哀悼。
做完這些,小芸的一張俏臉已是梨花帶雨,而郎飛也是神色黯然。這一百二十七位死難鄉鄰的親人亦是尋到各自埋骨之所,放聲悲啼起來。
新月不知何時淡出了視線,隨著天邊的晨曦刺破夜幕,新的一天已然來臨。
郎飛看了眼東方的朝霞,長嘆一聲,閃身來到山坡之前,迎著躍出一線的朝陽,揮手擺出一道長案。又將些香爐,香燭等物擺放停當,最後卻才取出一個油布包裹,放於長案中央位置。
眾人面帶疑惑的看了一眼,目光隨即便被油布包裹吸引住。只見青灰色橢圓包裹的一角已被染做紫黑色,瞧著倒是像極了浸染過久的鮮血沉澱而成。
“呂叔,蘇二嫂,小虎子……你們可以安心了。郎飛如今已經屠滅金鐘山滿門,給你們報了仇。而這罪魁禍首之一的頭顱,我也帶來了。你們在天之靈看到了麼?還有一個枯松上人,不過你們別急,即便翻遍整個長青界,我也要將其項上人頭拿來拜祭你們。”
說完,郎飛燃起一些安魂香,禮拜完畢,將其插於香爐之內,然後轉身來至眾人跟前,低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此事都怪郎飛,若不是我……也不會……”
他的聲音雖低,卻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可就在郎飛自責的話尚未說完之時,他面前忽然多了幾個身影。
“飛小子,我問你,假如被擄走的是我,且不是你的原因,你會不會拼了性命就救我?”
“會!”郎飛看了眼前的魁梧漢子一眼,沒有一絲猶豫的說道。
他話音一落,旁邊忽又走過一位中年婦人。郎飛認得,卻是街角酒肆裡的牛大嬸。
“飛小子,嬸子也問你一句。若是出事的是你牛叔,你覺得你義父他會安心躲在深宅大院中不出嗎?”
“絕對不會!”郎飛緊了緊雙拳,說道。
“好,飛小子,五叔也問你一句,若是小虎子受難,你未將其救出,卻反而陷在賊人手中,眼看著就要性命難保,你會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說話的是一個眼角掛著淚痕,有著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掌的中年男子。郎飛同樣不陌生,他就是小虎子的父親,小時候常給他們做彈弓的姜五叔。
“不會,若讓我再重新經歷一次的話,我仍會做同樣的選擇。”
“所以,你根本不必內疚,根本不必自責。或許大家時常有些磕磕碰碰,吵吵鬧鬧。可真要出現什麼困難,我們整個青牛鎮就是一家人,你、我、還有他們,大夥都是這親人。”隨著這個帶著些悲傷又帶著些激昂的聲音出現的,還有燕南歸的身影。
他緩步走到近前,拍了拍郎飛的肩膀。“你沒做錯什麼,我們也沒做錯,錯的是金鐘山那些人。而如今他們已經為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所以,孩子,挺起你的腰板……”說完話,竟是轉身回到他的妻子身邊,兩個人互相攙扶著走下山去。
看著兩位老人遠去的背影,郎飛愣住了。說真的,小時候他很是看不起燕南歸,總覺著他為富不仁,可如今看來,他的想法有些流於表面了。
現在想想,青牛鎮的鄉民雖算不上富甲一方,可也稱得起衣食無憂。這個為富不仁的形容,實在是有些不當。而燕南歸有這般家業,卻不似那尋常鉅富商賈一般妻妾成堆,兒女成群。僅僅是守著一位夫人,也僅僅只有燕墨這一個獨子,如此看來,只怕自己以前還真是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