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鳶走了。
等陳甜甜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玄關處的女士皮鞋不見了。
她委屈巴巴的抱著周阿姨的脖子:“媽媽走了嗎?”
周阿姨顛了顛她的小屁股,哄她:“媽媽下次還會再來的。”
陳甜甜不說話,覺得何奶奶在騙自己。
媽媽這麼久才回來了一次,下一次回來,肯定還要更久。
她想每天都能看到她。
小傢伙長大了,越來越不好騙了。
何嬸哄了好久才把她哄睡著。
商滕今天突然這麼早回來,也不知道待會有沒有應酬。
何嬸泡了杯咖啡給他端上去。
敲了敲書房門,沒人應,但門沿下有光滲透出來,說明裡面是有人的。
猶豫了會,她把門推開。
嗆人的煙霧湧來,裡面跟大霧天似的。
她捂著嘴一直咳,嗓子眼總覺得像堵著什麼。
商滕也沒說話,面無表情的靠著椅背,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菸。
桌上那盒剛拆封的煙,都空了大半了。
何嬸知道,他沒煙癮,像這麼不節制的抽菸,還是頭一回。
她走過去,擔憂的問:“出什麼事了嗎?”
沒回應,他目光無焦的盯著某一處,像在思考著什麼。
何嬸停頓了會,又喊了聲:“商滕。”
他這才稍微回神,視線回到她身上,把還剩大半的煙摁滅:“沒事。”
是平淡的語氣。
怎麼可能沒事,現在的他太反常了。
但他不說,何嬸也不好再問,因為了解他的性子。
離開前她囑咐了句:“少抽點菸,對肺不好。”
商滕點頭:“嗯。”
書房門開,又關上。
商滕再次無力的靠回椅背。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像是生病了一樣,不想思考,不想說話。
靈魂剝離了肉-體,變成行屍走肉。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狀態。
金屬質感的打火機,在他指尖被點燃,又熄滅。
火光是微弱的,卻像是在這寒冬裡僅剩的能給他溫暖的唯一物體。
所以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菸。
想把溫暖留住。
他好像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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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話都說開以後,岑鳶覺得一直壓在自己心裡的石頭也算是徹底放下了。
店裡最近生意還行,她做的不是走量的單,都是細緻活。
所以規定了每個月的接單量。
人多了,反而忙不過來。
畢竟是全手工的,從設計到打版,最後再到成衣。
林斯年工作很認真,每天第一個來,比岑鳶還要早。
冬日天冷,地上都是霜。
岑鳶手上提著保溫桶,裝著自己起早床煮的湯。
紅棗山藥烏雞湯,補氣血的。
林斯年拿著拖把在拖地,看到岑鳶了,乖巧的和她打招呼:“姐姐早上好。”
岑鳶笑著進來,把保溫桶放在桌上,圍巾摘了:“怎麼來這麼早。”
林斯年平時其實也挺愛賴床的,上個課都會遲到。
尤其是冬天。
但他心疼岑鳶,那麼早就要過來,又是整理工作室,又是拖地的。
她白皙嬌嫩的手最近都長凍瘡了。
林斯年讓岑鳶在旁邊先坐一下,他馬上就拖完了。
岑鳶衝他招了招手,笑道:“先別拖了,過來。”
林斯年臉一紅,乖乖的把拖把放好,拖了張椅子過去,在岑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