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本來的一些記錄的事情被抹去,但如果錦衣衛所關注的事情太少,肯定會引起我們的懷疑,所以這些新加上的事情只是表面的東西罷了——他們肯定是在想對我們隱瞞什麼。”
說到這裡,徐若麟轉頭對楊影風問道:“假如你想讓你部下去送死,你會怎麼辦?”
“大人!”
“回答我,你會怎麼辦?”徐若麟冷冷地說道。
“我會讓他去執行一個非常危險而又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楊影風咬了咬牙道。“可我們現在是在朝鮮。。。難道也會這樣嗎?如果楊決他們想讓我們送死的話,為什麼不讓我們去蒙古?去播州楊應龍那裡?”
“那或許只是因為蒙古、播州太明顯——他們不想做成這樣,也或許是因為其他勢力的制衡,而剛才的那位姜楚大人,肯定對我們隱瞞了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現在的朝鮮,可能將會是最危險的地方,危機四伏。。。”
這時,徐若麟的腦中忽然閃過那名女刺客冷漠而清秀的臉龐,雖然並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援他的猜想,但長久以來錦衣衛生涯的經驗以及和那位名叫金永浩的使臣的接觸都告訴他,現在的朝鮮,群臣傾軋黨爭激烈,而在朝廷之外,更是有一股洶湧而龐大的暗流,正在往朝鮮湧來。
只聽楊影風低聲問道:“大人,那他們到底隱瞞了些什麼?我們該怎麼辦?”
徐若麟沒有回答,但他卻知道,既然楊決和他背後的勢力這麼安排了,就早已料到,自己根本就無法反抗,更無法逃避,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面對!
徐若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窗外那即將落下的斜陽。
第七章 夜宴(上)
略做思慮後,徐若麟把手中剛從姜楚那裡繼接的印信交給楊影風,讓他即刻趕赴錦衣衛駐朝鮮指揮衙門,接管朝鮮錦衣衛的指揮權,並派出手中能派出的緹騎,著手調查以上三件事情,第一,查清楚漢城內倭國使節和商人的住址並保持監視,途中的那次刺殺雖然並不能肯定就是倭國忍者所為,卻決不能掉以輕心,第二,設法查清前任“錦衣衛知朝鮮事”姜楚在檔案中銷燬的最近半年的紀錄,並立刻具結回報,不過這可能難度很大——錦衣衛有自己的一套消滅痕跡證據的方法,徐若麟也沒有抱很大希望,第三,加派人手保護慕華館和使節韓大人的安全,雖然這裡是朝鮮的國都,但徐若麟從來也不願意讓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裡。
不過從剛才的名冊上看,這朝鮮錦衣衛指揮衙門的實力實在是不怎麼樣,不但和四大邊鎮比起來大大不及,就算是和陝西、河南這些較弱的指揮衙門相比也有所不如,想到這裡,徐若麟也不由得頗為無奈,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楊影風接過印信後立刻匆匆而去,這時朝鮮國王派來的迎賓使已經在慕華館外恭請多時,使臣韓籍也大聲笑著在徐若麟門外說道:“徐大人,今晚在朝鮮王在慶輝樓設宴,車馬就在門外,不知徐大人是否可以動身?”
自從徐若麟在船上救了韓籍一命,這位韓大人對他更加客氣,至少不會像剛認識之初那樣用文官根深蒂固那種居高臨下的眼光來看待徐若麟這位五品武官。
徐若麟立刻推門出去,略微躬身說道:“韓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敬陪末座而已,大人先請!”
韓籍略作謙讓後,便在十餘名衛士(中間間雜著燕烈葉韓等錦衣衛)的擁衛下走出慕華館的正門,徐若麟回頭望了一眼在寓所門口恭送的尹恩姬,心頭忽然一動,揮手將她召了過來,彷彿隨意地說道:“你上次說你家就在漢城的蓮花坊?離家很久了吧?今晚你回家看看吧。”
尹恩姬愣了一愣,有點喜出望外,說道:“真的嗎?謝謝大人!”
確實,自從尹恩姬七年前被選為進貢給大明的宮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