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被他打出來的?
他正在心裡偷樂,一股悚然劇寒突然從腳底瞬間竄至頭頂。
幾乎是在破空聲響起的瞬間,楚照流就側身一避三丈遠,好險躲開了身後一擊。
楚照流持劍回身一看,方才他所站立之處,站著個人。
那人渾身都裹在一團黑霧之中,就算神識也探不清形貌,手中的武器也裹在黑霧中,看形狀頗長,也不知道是棍是槍。
楚照流眯了眯眼:「你是何人?」
這人並不搭理,閃身而來,再次一擊劈來,「當」的一聲巨響,楚照流舉劍格擋,眨眼間就與此人過了數十招。
然而他周身靈力被封鎖,靈脈內儲存得少,又在剛剛布陣時耗得七七八八,單以劍招拆招還行,拼起靈力來卻落了下風,又是「哐當」一聲,楚照流被一股巨力掀飛出去,嘭地砸倒一片樹。
煙塵滾滾,楚照流被震得頭腦發昏,胸腔一陣劇烈疼痛,差點嘔出口血,還未起身,一道殘影就迎面而來。
他翻身一躲,殘影直直沒入地底,下手狠辣又利落。
體內的靈力接近乾涸,靈脈逐漸灼燒搐痛起來,楚照流喘了口氣,恍若未覺,臉色蒼白如鬼魅,雖然處於絕對劣勢,卻並不慌亂。
見那人又拔出武器,又要襲來,電光火石間,楚照流脫口而出:「殷和光?!」
然而那人一頓也未頓,殺氣騰騰,招招斃命。
楚照流眼底閃過絲冰冷厲色,手指捏到左耳如血的耳墜上,正要按下,忽然想起什麼,奮起橫掃一劍,稍稍逼退那人,仰頭朝天一聲大喊:
「謝三!」
後面那個字才落,眼前倏而閃過一道銀光。
疑似銀河落九天。
匿在黑霧中的人來不及收招,直直撞進鳴泓的全力一劍中,轟地驚天動地一聲響,靈光大熾,那人當場便被擊飛數十丈,一地血跡紛紛而落。
他似乎立刻就知道自己不敵,當機立斷化為一道黑霧,消散在空中。
謝酩微微一頓,沒有追上去。
那人一身汙濁的邪氣,舊都附近冤魂叢生、邪氣肆虐,想靠分辨他的氣息把人抓回來,可能性微乎其微。
說不準是調虎離山。
楚照流單膝跪在地上,用劍支著身子,低低咳了幾聲,抬起眼,臉上露出個笑,蒼白的唇角沾著殷紅血跡,有股驚心動魄的瑰艷:「哎,來得挺及時啊,美救英雄,咱倆的話本可以更新了。」
謝酩的眉頭擰起:「怎麼樣?」
「還行,死不了。」楚照流毫不在乎地以指尖抹去唇角的血,嘴唇被抹上血色,跟塗了胭脂似的,詭異動人,「我和他交手數百招,也沒察覺他的招式來自何處,你呢?」
謝酩腦中倏然閃過一些模糊的場景,剎那間彷彿連那張紅唇的滋味都甜軟到了心口,帶來絲微妙刺激的酥麻感,他停頓了片刻,移開落在他唇上的目光,才道:「沒有。」
楚照流點了一下頭:「我方才懷疑他就是殷和光,叫了一聲,他卻絲毫沒有反應。」
謝酩嗯了一聲,眼睫垂著,看他還半跪在地上,眉頭鎖起:「你還不起來?」
楚照流誠實道:「實不相瞞,要是沒有劍撐著,我已經倒下了。」
謝酩:「……」
謝酩朝他伸出手。
伸至眼前的手掌白皙修長,骨節勻稱,彷彿是上好的白玉雕琢,一眼就讓人覺得貴氣優雅,虎口與指尖上卻覆著明顯的繭子,是常年練劍留下的痕跡。
楚照流一向喜歡漂亮的東西,忍不住打量了兩眼,卻沒伸手,嘴角挑起縷笑:「謝宗主,這可是你握鳴泓的手,你拉我的手之前,經過它同意了嗎?」
鳴泓有靈,聞言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