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謝酩已經與墮仙交手上百招。
墮仙的每一劍都有著千鈞之重,他卻只能呼叫小半的靈力,完全靠劍術來彌補靈力的不足,不過片刻就落了下風。
再這麼僵持下去,必輸無疑。
他用餘光快速掃了眼楚照流,因為消耗過大,反噬嚴重,楚照流又忍不住嗆咳起來,吐了好幾口血,鍾愛的衣袍被染得慘不忍睹,臉色亦蒼白如雪。
劇痛之下,他連手指也難以抬起。
只要斬殺了墮仙,流明宗的血仇就能得報,楚照流的靈脈之縛就能化解。
而且,楚照流就在他身後。
雖然和楚照流保證了絕不強行呼叫靈力……但倘若連自己的心上人都保護不了,那才是真正的廢物。
磅礴的靈力忽然蕩然而出!
墮仙面具之下的瞳孔一縮,盯著他逐漸發紅的眼眸:「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心魔引一旦蔓延到心口,意識就再難自控,會被心魔全然控制,變成個殺人如麻的嗜血瘋子。
謝酩是個理智又驕傲到骨子裡的人,他斷定了謝酩不可能動用靈力,讓自己變成個沒有理智的瘋子。
謝酩的嘴角突地冷冷一牽:「瘋又如何?瘋便瘋了。」
他的劍勢陡然冰寒凌厲起來,疾如閃電,銳不可當,懷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大開大合,立時從落下風扭轉為勢均力敵!
並且劍勢還在節節拔高、不斷攀升。
墮仙感到了恥辱。
若不是因為輕視,被楚照流傷了一劍,他怎麼會被看不起的螻蟻凡人打得一退再退!
迅捷的劍招中,謝酩一手持劍,一手掐訣。
流動著的水劍一柄接著一柄飛來,密密麻麻,永無斷續,被鳴泓劍攜領著,再次殺向墮仙!
每一把水劍都包裹著謝酩的劍氣,如神兵利刃,墮仙失神一霎,終於有了一絲左支右絀,只聽又一聲沉悶的穿透聲,鳴泓劍如無名劍那般,輕易洞進他的身軀,劍氣勃發而出,進一步破壞他的五臟六腑!
墮仙依舊覺得難以置信:「凡世俗物……居然能傷我的仙軀?」
謝酩冷冰冰地望著他,握緊鳴泓劍,狠狠抽出。
墮仙的身軀晃了晃,氣勢肉眼可見地枯敗下去。
交擊聲消止,只留下了劍陣鋪天蓋地的咻咻聲。
謝酩身上雪白的衣裳卻也幾乎被血染透。
楚照流揉了把疼得發暈的腦子,攢了絲力氣,快速奔過來:「謝三,你……」
他對上謝酩轉過來時深紅的眼眸,一時滯住。
墮仙負傷在側,忽然發出聲笑:「哈,楚照流,你知道謝酩的心魔是什麼嗎?」
楚照流木然看過去:「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栽了。」
墮仙:「是你。」
楚照流握著無名劍的手一緊。
是他?為什麼?
墮仙壓低了嗓音,如魔魅般:「心魔引已經侵蝕進他的心口,從身體到神智,都不再受理智驅使,你就是首當其衝那個,會被他撕得支離破碎的……」
他話沒說完,就眼睜睜地看到楚照流靠近謝酩,目光清凌凌的,仰頭望著他:「謝酩,還認得出我是誰嗎?」
謝酩緩緩眨了下血紅的眼,朝著楚照流伸出手。
那雙琉璃般清透的雙眼,變得混混沌沌,顯出幾分呆滯。
他頭疼欲裂,眼前幻影重重,從前在他腦中說話的心魔正在逐步掌控他的理智。
墮仙面具下的嘴角高高揚起。
他最喜歡的戲碼要來了。
親手殺死愛人,被愛人親手殺死。
而那些偶爾在混沌中浮現的理智,將會與痛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