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一天和艙中眾梟聞聲頗感意外,都豎起耳朵靜聽他的說話。
佟一天眉頭一皺,坐直身子,正顏道:“是何事?”
白衣人接著道:“此事也巧的很,偏偏讓我這多事的人遇上了……”
黎狼聽言是件關乎海主生死的大事,急於弄個明白,但見白衣人不緊不慢地說著,這便急了,插嘴道:“快說,快些說來,究竟何事?”
白衣人瞟了他一眼,環視一下在場眾梟,然後向佟一天使了個眼色。佟一天心裡意會,揮手指了指抬箱子進來的八個幫徒,道:“你們下去吧!”
八名幫徒還在金豬旁看個沒完,聞聽幫主吆喝,便就垂手退出艙外,船艙內只剩下了“十二煞星”。
佟一天見白衣人臉有疑色,便道:“這在坐的十二位都是跟隨我多年,忠心耿耿的手下,大可放心,有甚麼話儘管說來!”
白衣人疑容未消,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十二煞星”,才道:“此事關乎海主生死,還是慎重一些好……”說著抬頭望了佟一天一眼,佟一天點點頭,示意他不必心慮。
白衣人清清嗓子,接著道:“既然各位都是海主親近之人,晚輩這就放心說了。晚輩前幾日夜宿一家客棧,半夜裡只覺內急,便就著衣下床來出外方便,推開房門,卻見走廊內一間客房裡燈火闌珊,隔著窗紙看去,裡面兩條人影晃動,正在竊竊私語,似在商量著甚麼事情;我從窗前經過時,不想房間裡登時就熄了燈火,裡面也便靜悄悄的沒了聲響……”
白衣人說至此咳嗽了二聲,只覺有些累,便就欲在艙中尋個座位稍作歇息。趙狐見狀,讓出座椅迎了上去,攤手請他上座,右首第一座椅是“十二煞”裡至高之位,趙狐身為“十二煞”之首,坐的是頭把交椅,僅次於海主佟一天,為眾幫徒所敬畏,此番讓出座位是對白衣人莫大的禮敬。白衣人也不客氣,邁步子向前俯身便坐。黎狼座椅本與趙狐比鄰,眼見大哥對其頗是客氣,雖有不滿也無可奈何,這便拉了大哥坐在自己座椅上,自個退後尋了個位子坐了。
佟一天見他從一進來就站著說話,不時咳嗽兩聲,風塵僕僕趕來料是口乾舌燥,便道:“少俠稍坐,老夫這便叫人奉上茶來!”
白衣人擺擺手,道:“不必了,便是有茶晚輩也不方便,且讓我說完吧!”
佟一天道:“少俠臉遮紗巾可就不便品茶了,我可是上等的福建安溪鐵觀音,昨日才由千里之外運到,何不揭下面紗品上一口!”
白衣人笑道:“顧不得了,先說要事要緊!”
接著道:“當下晚輩也沒在意那兩個人,想是這兩個人連夜長談困了,便就熄燈歇息了。晚輩方便之後便就回房去,經過那客房時,我想他們兩個剛剛入睡,怕弄出聲響打擾他們,就輕手輕腳走過去,走近窗前時,只聽見裡面哪兩人又輕聲說起話來,可能是我腳下甚輕,他們沒有覺察到我走過來吧,夜深人靜,便是個爬蟲叫也聽得見,這一說話可讓我聽了個清楚……”白衣人話語至此頓了一下,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嚨,似是嗓子裡確是乾燥。
黎狼正聽得仔細,急於想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便急問道:“那裡面的兩個賊人可是說了甚麼壞事?”
白衣人就不理他,繼續道:“裡面一說一應也就兩個人,只聽得其中一人道:‘三師兄!我看此次行動是十拿九穩了,只等這封密信儘快送過去了!’那被稱作三師兄的人應道:‘只要我倆將這封密信交與寧波府的陳大人,陳大人自會佈下天羅地網,就等那佟老兒自投網中了……”
黎狼聽至此豁然大怒,不假思索,截口罵道:“卻是說甚麼佟老兒……”一句話即要脫口而出,忽地一想:幫主即是姓佟,這事兒與幫主有關係,說的這老兒怕就是幫主了,這佟老兒叫出口可是大為不敬。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