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香得離譜。
哦,初秋的一個星期天早晨。我在一個陌生女子的家中醒來。
「謝謝你的早餐。」我說。
「不客氣。」她淡淡的說。
「這是你的家?」我問。
「是。」她簡單的答。
我用手背擦擦鼻子,「你不應該把陌生人帶回家來,你看過lookgforrgoodbar這本書?」
「看過。」聲音還是很平靜。
「那麼,你還把我帶回來?書中那個女郎就是這樣被殺害的。」
「她自己不好,事後馬上叫男伴滾蛋,我可沒有叫你馬上走,我讓你睡到天亮,並且一起吃早餐。」她很鎮靜。
我有點啼笑皆非。
我強調說:「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我知道。」
我遲疑片刻,又問:「你常常這樣做?」
她抬起頭,眼睛先狡黠的笑起來,臉上不動聲色。
關我什麼事?我吃完早餐就要走的。
我為自己辯護:「你要愛護自己,倒不是我多事。」
「謝謝你的關心。」她說。
語氣裡不是沒有諷嘲的。
隔壁有人彈琴,柴可夫斯基鋼琴協奏曲第五號c大調。連綿不盡地彈下去。
這個白色、小小的客廳。泰絲坐墊,蓮花圖案下一對鴛鴦,在avantgarde買的,種種小事證明她不是那種女人。
我轉過頭來。「為什麼把我帶回家裡?」
「我很寂寞。」她說。
「寂寞也不能這樣做。」我說。
「我想我應該尋歡作樂。」她說:「我的頭髮還是黑的,皺紋尚未爬出來。生活太令我疲倦。」
「你還很年輕。」我指正她。
「我失去一份舒適的工作,我的男朋友娶了別的女人做老婆,我總也得娛樂一下吧?」
「你快樂嗎?」
「至少這證明我還是一個可人的女子,有男人肯陪我睡覺。」
我沉默一會兒。
她的臉有點軔強的孩子氣,可是對我仍然很客氣禮貌,聲音帶種不在乎,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她收拾桌上的碟子。
我說:「我幫你洗。」
「ok。」她說:「謝謝。」
「你一個人住?」
「是。」她答。
我洗一隻她抹一隻。
「你失業之前做什麼工作?」
「圖書館管理員。」
「你是被開除的?」
「不,我辭職。」
「為什麼?」我詫異。
「因為我男朋友在同一所大學做助教。」
「你很愛他?」我問。
「是的。」她笑一笑,忽然露出溫柔的神色。
我有一絲妒忌,就沒有女於為我傾倒,念我不忘。
「不要太容易被男人得到。」我說。
她看我一眼,「男人。婦解運動再成功也沒用。女人做了港督,男人們也還是希望娶個處女做太太。」
我很尷尬。
「告訴我,如果男人樂意到處睡,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多處女留在世上呢?」她似乎是很認真的。
「我並不在乎妻子是否處女。」我洗完最後一隻喋子,抹乾手。
「你在乎什麼?」她問。
「我如何與她心靈交通。」我說。
「你要讀早報嗎?」她問我。
「我認為你大膽透頂。當然,昨夜你是有點酒意了。」
「這是早報。」
「我不要早報。」我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