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滑,只是咬牙堅持。
六月裡的天氣,夜裡還是很涼,密林之間山風吹過,能凍得人雞皮疙瘩。滄闌衣服裡全是汗水,這會停下被冷風一吹,禁不住打了兩個寒噤,從夢中醒來。不凡在不遠的地方,kao著一塊平坦的石頭,睡得正香。一個人蹲在不凡的身邊,將手裡的毯子給他蓋上。
………【第六回 高歌凱進 錚骨傳美名 偃旗息鼓 星火仍燎原(二)】………
“若沒有不凡,我也想不到從戎。”
“不凡這小子。做什麼事情都是想到什麼就幹什麼。”廖磊一笑,轉了話,“你早些睡,明天很早就要動身。還有,夜裡冷,你跟不凡合著蓋一條毯子吧。”滄闌謝了廖磊,挨著不凡睡下,直到早晨軍號響起,才醒過來。
“想是夜裡著了涼。”滄闌強撐著身體,機械地抬動步子,跟上隊伍行進。不凡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忙不迭地叫起來:“不行不行,滄闌,你在高燒,必須停下來治療休息。我這就去跟表哥說。”滄闌趕緊制止:“不凡,不要去,我能堅持。我問過了,翻過這個山頭就到郴州,也就是兩三小時的路程。”
兩點十分,部隊進了郴州城,事先聯絡好的軍車已經等在城西廣場,廖磊下令,到廣場上立刻上車。到了衡陽再整軍休息。滄闌在不凡的幫助下,爬上車廂,坐定之後,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弛,竟昏了過去。
“你真混!他胡鬧,你也跟著?”有聲音傳進他的耳朵,“他病成那樣,讓軍醫給他看了,留下一個人照顧他,養好身體再趕上部隊就是,這能耽誤多少行程!”
“還能撿回一條命。”先前的聲音沒好氣地答道,“下次可別這麼混了。”
滄闌聽出那是廖磊在訓斥不凡,不覺有些急,竟微微張開了眼,低聲道:“團長,怪不得不凡,是我錯了。”廖磊聽得他說話,面上泛出喜色,卻又瞪著眼睛道:“既然知道錯了,就得受罰,不凡也得一併罰了。”
不凡大叫:“表哥,我不服。眼見著快到衡陽,說話就要開赴戰場,你把我留下,這不是成心不讓我去打軍閥。”廖磊呵呵大笑:“你竟惦記這個!有你的份,少不了你的,就安心等著吧。”不凡搓著手,揚揚眉道:“有份就好,我保管照顧好滄闌,說不準還能提前歸隊。”
“團長,請你准許不凡跟著部隊一起走,我自己可以的。”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滄闌忽然低聲道。不凡佯怒道:“滄闌。要不是你病著,我一定給你兩拳。要陷害朋友也不是這樣做的,你也聽到了,我留下照顧你是軍令,軍令是說改就改的?”廖磊已經走到了門外,聽到這話轉頭讚道:“不凡,這次你總算說對了。”
滄闌披衣起身,將不凡挪正,又蓋上被子,仔細地打量身處的地方。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四壁光亮,傢俱也頗新,床單被子是嶄新的,想來是這家主人特意換過了。滄闌不禁苦笑,看這情形,他們是太過麻煩主人了。
那婦人驚了一跳,心知叫漏了嘴,瞞不住身份,只得抬起頭:“是我,春柳,三少爺可記得?”滄闌道:“記得,怎麼會不記得。”春柳把頭垂得更低:“三少爺,當年我做那樣的事,是年輕不懂事,才會做出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