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胤想不明白,這麼多軍隊,難道不要糧草?秦軍不是說缺糧草嘛,勒緊褲帶,咬緊牙關在那裡節省糧草,都省去運到渤海戰場去。怎麼這一下子這麼豪闊了?有一個贊畫參謀提出,也許秦軍是在虛張聲勢,目的是想恐嚇成德鎮,迫使成德鎮投降。
一開始,王景胤也有一點相信這個說法,但隨後,短短的三天時間,成德鎮四州各處已經接連傳回無數的敗訊,邊境上的守備兵馬幾乎是被秦軍摧枯拉朽,完全無人可擋的住他們的攻勢。
到第七天為止,深州已經丟掉了饒陽和安平兩城,冀州丟掉了阜城、武邑、棗強,定州丟掉了唐縣、北平、望都,除了趙州和鎮州還好,七天時間,成德鎮已經丟失了八座城池,損失了超過五千兵馬。
秦軍騎兵有時一天就能攻破兩三座城池,這樣迅猛的攻勢,怎麼可能是虛張聲勢?
這絕不可能是虛張聲勢,而應當是秦軍一年半的沉寂,實際上都是在暗中謀劃著這次進攻。他們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一直在積蓄力量,等待時機。當中原各鎮都捲入到了田令孜和楊氏兄弟的爭鬥中時,李璟終於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四十萬軍隊啊。他們這是想要打一場閃電迅雷戰啊,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在其它藩鎮插手之前,就要滅了他們成德啊。
王景胤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拒絕投降就拒絕投降吧,為什麼要回那樣一封措辭激烈的信呢?或者,自己也許應當來個緩兵之計,不答應也不要拒絕,就那樣一直拖著。
一直覺得秦藩如今是病貓,誰知道人家生精虎猛,一直在扮豬吃虎呢。
“也許我們該和李璟談談!”半晌之後,憔悴無比的王景胤聲音低沉,滿是無奈的對著侄子王鎔道。
成德鎮諸將如今都憂心忡忡,覺得這次大難將要臨頭,對他們兄弟倆主戰也漸不滿起來。為此,王景胤哪怕就是做表面文章,也不得不表面上對侄子多示尊重。
“叔父,侄兒覺得李璟在使詐!”
王景胤那一問也就是隨口一問,以示自己對王鎔這個節帥的尊重,以稍平息下諸將對他的不滿,卻沒指望他回答的。誰知道。王鎔還真回答了。而且還說出這麼驚人的話來。
王景敔冷哼了一聲。目光不屑的看了一眼王鎔,乳臭未乾的稚子,還真把自己當成趙王了?若非他們兄弟庶出身份,母親只是一個低賤的歌伎,他們兄弟無法坐上這個帥位,他們又怎麼可能扶持他做節帥。這小子平時看著聰明,怎麼給他點顏色,他還真的就開起染房來了。軍情要務。他聽的懂嗎?
王景胤心裡也是不以為意,不過表面上還是望著侄子笑道:“大王何故如此說?”
十歲的王鎔長的唇紅齒白,極為俊秀,平時也是十分聰明的。此時卻並沒有看出叔父眼中的那抹嘲諷,正色道:“秦藩前幾年連年大戰,到現在還有一支大軍在渤海與部族軍做戰。而且秦藩這幾年地盤和人口都擴張的太快,現在他們有九省地盤,一千五百餘萬人口。而且李璟與其它諸藩鎮不多,他們的糧價統一收購,然後維持著低價配額供給。秦藩的百姓自然是人人有糧吃,可結果就是。秦藩中這幾年新增的土地和糧食產出並沒有增加多少,可他們新增的人口卻是翻倍的,另外,秦藩幾次大戰,消耗的糧食是巨大的。因為這,秦藩去年也鬧了饑荒,甚至很嚴重,不得不沉寂起來,並讓那些戰兵之外的輔兵們解甲歸田,一心生產。聽說秦藩還派水師去捕魚,步騎去打獵來補充糧食不足。”
說了一長串的話,王鎔越說越流利,“我不覺得這些情報是錯誤的,相反,我覺得秦藩確實是面臨著戰後的元氣大損,如今正全力恢復,坐在家裡舔傷口。在這樣的情況下,李璟怎麼可能有餘力來進攻我們?更不可能說一下子動用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