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的怪夢(上)
兩年後,夏天,也就是蕭麗離開後的第三年。
這一年,齊小新差不多快滿十九週歲了。
這天晚飯過後,不吃和尚沒有帶齊小新去往山中打坐修煉,而是將他回到住處。
至於目的,齊小新不得而知。
屋外,天黑了。
不吃和尚點亮了屋內的一盞螢燈。登時,皎潔如同月光的螢燈光輝浸滿整間屋子。
自從夜間開始在野外修煉以來,齊小新這是第一次在夜晚的時候看見螢燈,更是感覺它的光輝原來竟是這般溫暖、親切。
不吃和尚看出了齊小新的心思,心中不免對這個徒弟有了幾分歉意,眼神當中更是有片刻的時間流露出疼惜的目光。
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毫無根基,生命屬性又是普通,在這兩年當中,常常將他當做入門已久的弟子,安排各種艱苦的修行,而他,只是默默忍受著這一切。更是要讓他在三年內超越自己,恐怕很難,除非有天相助。
“坐吧。”不吃和尚用眼神指指擺放螢燈的八仙桌,“我有話和你說。”
齊小新有話要說,但是猶豫了一瞬,又是將話吞回肚中,旋即坐上了八仙桌旁邊的一個圓凳上面,低著頭等待師父的訓諭。
兩年的辛苦修行,齊小新的話漸漸少了,也漸漸學會了沉默是金。
不吃和尚聯想到昔日裡愛笑愛鬧、有點荒唐、有點小壞的齊小新,不禁搖頭嘆息。
片刻,不吃和尚才開口說道:“過幾天……就是你的生辰罷。”
“是。”齊小新頓了一下,輕聲說道,“還有五天。”
不吃和尚望向了齊小新的影子。兩年前,他的影子是那麼瘦小,兩年後竟然依然如此。
“今天晚上不用修煉了,你就在屋裡睡吧。”
齊小新剛一抬頭又低了下去,彷彿是不願讓不吃和尚看見他的眼神。
“是。”他輕聲應道。
不吃和尚的眉頭慢慢擠在了一起:“你不問問為什麼嗎?”
齊小新把頭低得更深一些,又忽然抬起,碰上了不吃和尚慈祥的目光:“為什麼?”
不吃和尚淡淡地道:“你明天就隨公孫皓一起去元清教吧。”
齊小新吃了一驚,把眉頭一皺,道:“為什麼?”
不吃和尚微微一笑,道:“做師父的,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你。不過,我在元清教留了一樣東西,那樣東西,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齊小新低下頭去,道:“取了就回來,還是……”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立即問道,“去多久?”
不吃和尚側過身去,道:“或許是幾天吧。”
“徒弟總有一天會離開師父的。”不吃和尚突然這麼說道,“你現在應該離開我了,去外面獨自歷練一番。”
齊小新握了一下拳頭,把目光拋向不吃和尚的背影:“那師父呢,師父去哪。”
不吃和尚習慣性地摸摸光禿禿的腦袋,微笑道:“我要回雷雲寺了。”他側過身來,望著齊小新,正色道,“不可貪玩,多做逗留,取完禮物就來雷雲寺找我,畢竟那裡才是你的門派。”
“是。”齊小新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微笑。
………
螢燈熄了,不吃和尚離去了。
齊小新從床上爬起,盤腿坐好,心中溫習起不吃和尚傳授的一門佛教心經。
兩年的修行,齊小新已經養成了在夜間煉氣化力的習慣。
然而今天與往日不同。
今天,他沒有坐在岩石之上,經受瀑布水流的衝擊,沒有感受到晚間冷風的吹拂,身體自然應該是不會感受到那種冰火加身的折磨。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