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做;下棋輸了沮喪,發怒,調侃自嘲的則更是海了去了。可輸了就哭鼻子的,就連一般小孩子都很少見。輸了很正常,可以再贏回來的嘛。又或許是他本身成人之後,也很少再跟小孩子下棋,所以對會哭這個事情,他也是沒有什麼好的應對手段的。
可是,如果說是主動做了什麼去把別人弄哭,他好像從小到大都沒這麼幹過,也沒遇到過。
今天那個小小少年哭的時候,褚嬴一度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倒是那個老者甚是慈愛,輕輕撫著少年的頭,好言安慰了他幾句,又說要上街去給他買個風箏玩,才把少年哄得破涕為笑。然而,這一老一少明明是素不相識,今日才在褚宅萍水相逢而已……
“若你在,見她這樣,你會如何?”褚嬴把手裡的扇子高高舉起,真誠地望著它喃喃了一句。
毒日頭剛剛偏斜過簷角,褚嬴便叫上了兩個使喚的小廝,要到街上去轉一轉。這兩個小廝,一個叫方四,一個叫花六,乃是同胞兄弟,都是褚母身邊陪嫁丫鬟所生,自小便跟著褚嬴,可謂是心腹中的心腹。只是這兩個雖是同父同母所出,卻從頭到腳由內向外,連同姓名在內,沒有一個地方相似,方四為兄,敦厚老實,做事勤懇,褚嬴自幼多喜歡與他為伴,搬搬抬抬,手提肩扛,一向任勞任怨,從不耍滑。花六為弟,為人靈敏多謀,善於機變,常有小心思戲耍他人,好在他本性不壞,大是大非之前多能站穩立場,不至於做出些令人齒冷之事。
知子莫若母,褚母差這哼哈二將在褚嬴身邊,一是為陪伴照料他生活起居,二也是為看住他,以免他痴心下棋遭了歹人算計。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這三個湊到一窩,可算是花樣百出了。
褚嬴一本正經走在街上,腳步雖快眼睛卻不時左顧右盼。方四不明所以傻傻跟在他身後,一如往常模樣。唯有花六,靈活體察,一下子猜到他是想找什麼東西,於是趕忙湊上去道,“公子這是……要買什麼?!”
“紙鳶!”褚嬴一下脫口而出,回過神來又趕緊停下腳步,用手裡的扇子狠狠指著他,道:“不許告訴我母親!”
“公子想玩紙鳶?!”花六眼珠子一轉,從他後面這句話裡聽出來點怪異的意思,於是不懷好意地笑道,“如此說來,只怕不是公子想玩吧……”
褚嬴默默地看著他許久,彷彿也從他的表情裡看出點什麼端倪,於是只好認栽,道,“是……是……是一個小丫頭……她的師傅是我一位舊相識,許久之前過世了,我前些天將此事告知她的時候,或是說了些教她難受的話……她也病了好些天了……”
“哦……小丫頭!”花六兩眼望天,認真想了想,忽而道,“那跟紙鳶又什麼關係?!”
褚嬴揮著扇子一本正經道:“當然有關係了!今日上午與我下棋的少年哭得那樣大聲,那位老人家只說給他買個紙鳶,他便高興壞了,立時破涕為笑!”
“所以公子是想依樣畫葫蘆?!”
“不錯!”
“那萬一她不喜歡玩兒紙鳶呢?”花六突然一句話問到點子上,“公子,今日上午那是個輸了棋的貪玩的少年,你如今想哄的是個剛經喪師之痛的小丫頭!”
褚嬴認真想了許久,才又信心滿滿道:“不怕!我在紙鳶上畫上一篇精妙的棋譜便可!”
花六無語地看著這個棋瘋子,臉上完全就是一副你厲害了的表情。唯有剛剛一直在後面跟著的方四,這回倒莫名對著褚嬴肯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