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激動,像一個視死如歸奔赴戰場的戰士直奔恆基中心。
我先在恆基中心買了條絲巾,花了兩百多,怕錢不夠又在自動取款機上取了五百。有次請一個記者吃飯,以為兩個人吃不了多少錢,誰知人家去韓國燒烤城,燒掉我三百多,幸好那天錢包里加上一元的人民幣還夠飯錢,否則尷尬死了,不過吃完飯就沒錢打車了,只好從東四環倒了好幾趟車才回到西三環的家。
〃俏江南〃給人一種濃郁的江南水鄉氣息,大紅燈籠發出幽幽的光,有點像秦淮河的燈火,明明是北京人開的餐館卻取了個南方名,弄出幾分溫婉的江南柔情,然而菜又是麻辣的川味,這裡面真是曲曲折折。
我在座位上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曼柔,一見到她我就暗叫不妙,我犯了個天大的錯誤。因為絲巾是真絲的,質地柔軟細膩,這種面料的絲巾系在她的脖子上實在不相襯。
還好,曼柔接過絲巾一看就喜歡,說顏色好。我於是也說顏色好,很襯她的面板,實際上我說得很違心,翠綠怎麼襯蠟黃呢。
我做夢都沒想到曼柔的名字和她本人有這麼大的差距,怎麼形容她的模樣呢,我沒法形容,總之與她的名字有天壤之別,我算明白為什麼現實生活中東施模樣的女孩子在網上取名為西施,左思模樣的男人取名潘安了,因為好聽的名字會讓你產生很多錯覺。
曼柔遞上她的名片;《大京雲報》IT通訊版主編。主編,握著我這等小媒介生家性命的判官,我最怕和主編打交道,這些人打官腔不說,還喜歡擺出一副瞧不起我這種小媒介的模樣,總愛對你說一番〃金玉良言〃,提一些〃人生忠告〃。
還好,曼柔既沒跟我說〃金玉良言〃也沒提〃人生忠告〃,點完〃香脆桂花魚〃和〃光頭紙包蟹〃,和我閒聊了一陣。問我什麼時候到百維思的,又說起百維思以前的幾個媒介。她似乎很瞭解百維思,不過等她聊到其他幾家廣告公司時我才知道她不僅僅瞭解百維思,還了解〃千維思〃〃萬維思〃,她比廣告人還像廣告人,而她名片上偏偏印的是〃《大京雲報》IT通訊版主編〃。
第一部分: 第9節:可憐的女人
她說我聽,我只是偶爾插一句誇她見多識廣之類的話。我在百維思呆了幾個月,天天求記者,比在長沙教書時〃進步〃多了。
這些〃進步〃一方面是艾葭教我的,一方面是自己悟出來的,我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悟月如何缺、天如何老,我得天天悟張記者對這種產品稿持何態度、李記者對那類新聞稿又是什麼原則。我悟性不低,所以大體悟出了一些與媒體打交道的技巧。
曼柔被我誇得舒舒服服的,加上我又給了她幾百塊稿費,稿子還沒發就付她稿費,她蠟黃的臉上堆滿了裙褶似的笑容,說稿子明天一定安排,後天見報。我欣喜若狂,又說了一堆感激不盡的話。
我覺得這個令人沒法形容的女人俗氣中還有一絲可愛的天真,她很愛美,也很愛錢,但人不壞,而且不擺架子,比一些精明圓滑的記者要好打交道。
桂魚吃完了,蟹腿啃完了,事情也談妥了,曼柔說送我回家,她開了輛寶來,開得起寶來應該有幾個錢吧,女人天生愛美,她既然有幾個錢,絕對做得起美容,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去美容院打理一下,面板粗糙得像北京街道旁久經風沙的白楊樹的樹皮。後來艾葭告訴我曼柔是去美容院整容整成這樣的,我不禁愕然,看著街上巨大的美容廣告牌有些害怕了。曼柔住亞運村,我住翠微路,我倆一南一北,她不過說客套話,我謝絕了,她於是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我坐地鐵,穿行在神州第一街——長安街的地下,從北京的東邊穿到了西邊,在公主墳上了地面。人們懶得關心這裡究竟埋葬了哪朝哪代的哪位金枝玉葉的公主,總之作為北京五大商圈之一,公主墳天天熱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