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也是我的兄弟。你若不方便,可交給我照顧。」
白青雨便笑了,說:「只是我這朋友早年性子倔強,幾次逃跑不成,被打傻了,形同幼童,要照料起他來,也不是容易的事。」
孟客道:「你若信我,只管交給我就是了。」
「我怎麼不信大哥呢,」白青雨言語溫糯:「這世上我最信的,便是大哥了,所以才將這樣重要的事告訴大哥。大哥若能好好對他,便也是疼我了。」
等到孟客走了,顧槐小聲問:「少爺,你那位朋友,不是在外頭住的很好麼,而且咱們家也有許多空院子,為什麼把他交給孟少爺照料呢?」
白青雨低著頭將案上的書畫都收拾了,道:「你不知道我那位朋友,好的時候只是痴痴傻傻,犯病的時候卻亂抓亂咬,要照料他,極費心力。孟大哥如果能將他也照料的耐心妥帖,說明我這個靑弟在他心裡也是極重要的吧?」
他說著抬眼看向顧槐,似在問詢。顧槐低下頭來,嘆息了一聲,說:「我有句話一直想跟少爺講……孟少爺對少爺耐心細緻,幫了咱們家許多忙,為何少爺到今時今日,還未完全相信他呢。這幾個月來,少爺也想盡辦法試探過他了。孟少爺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少爺是故意試探他呢。」有時候他都覺得他們少爺的防備心也太重了,多虧孟少爺心胸寬廣磊落,並未計較。
「他若知道我是故意刁難他,還肯幫我,才是情深義重吧。」白青雨微微歪著頭,似乎若有所思,手指摸著案上的一幅畫。
顧槐抬頭看去,隱約看到那是一張人物畫,畫上似乎是個男子,頗有光風霽月之態,他要再細看,白青雨已經那畫給蓋住了。
但是顧槐已經猜到個十之七八,心下一黯,等到白青雨出去之後,他裝作打掃書房,便偷偷掀開那些畫紙找了一番,結果在最下面找到了那幅畫。
竟跟他猜想毫無二致,畫的正是丰神俊朗的孟元君。
孟客古道熱腸,為人熱忱,既然答應了白青雨,果然將那住在外頭的朋友給接了回來。
孟老爺見家裡多了一個痴呆兒,便問:「這又是誰?」
「小塘。」孟客道:「他是靑弟的朋友,託我照料。」
孟老爺看了看那個小塘,生的十分秀美,雖然是個男人,卻沒有喉結,便知道是和白青雨一樣,是個閹伶:「真是作孽,好好的一個孩子,竟也被禍害了。」
「所以是個可憐人。你別看他痴痴傻傻,卻會下棋,一旦下起棋來便安靜的很,且棋藝精湛,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客兒,我知道你一向仁善,見那白青雨身世坎坷,又與你有總角之好,你可憐他,有心相幫,可外頭如今傳的這麼難聽,你是不是也避避嫌?我聽跟著你的小廝說,昨夜那個白青雨又做噩夢,夜不能寐,所以將你叫去了?你知道外頭如今都如何傳你們麼,說你們日則同行,夜則同息,如同做了夫妻一般。你尚未娶親,落下這等名聲,以後可怎麼辦。」
孟客聞言笑道:「外頭不管怎麼傳都不要緊,父親難道還信不過兒子麼?」
「所以我只是說你幾句要你注意,也並未攔著你。只是落花無情,未必流水無意,你雖然光明磊落,那個白青雨心裡也是如此想麼?他可是個閹伶,只怕取悅男人,是他……」
「父親,靑弟不是那樣的人,他溫文爾雅,性子沉靜,比尋常讀書人還好禮知節,外頭那些議論,不過因為他是個閹伶罷了。可是他當年被拐,我也有責任,若不是我帶他出去玩,又一時貪看把戲將他忘了,他或許也不至於被人擄走。他有今時今日的境遇,也有我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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