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相比;這些日子吃好睡好;做得又是本行;蘇大的精氣神已經完全不同。
追上趙進後;蘇大先作揖行了個大禮;然後小聲說道:“東家;這盧向久從前做那個酒坊差點做不下去;手上根本沒什麼把式;小的雖然只是個大工;卻是在大酒坊裡做的;從頭到尾的手藝都熟;東家要想做出好酒;小的可以把從前那些夥計朋友的叫齊了;他們都有好手藝;沒準還有好酒麴”
蘇大說得雖然熱心;但話裡意思誰都明白;這酒坊目前的管事是盧向久;他想自己做那個位置。
趙進笑著拍拍蘇大肩膀;他年紀比蘇大小二十多歲;可這動作神態卻像比蘇大成熟許多;趙進笑著說道:“現在馬上就要出酒了;你要用心做事。”
聽趙進這麼說;蘇大頓時有點惶恐;連忙躬身說道:“小的就是想給東家多找幾個好用的夥計;沒什麼別的意思。”
趙進臉上笑意更濃;手上力氣加大了點說道:“多盯著點酒坊裡的事情;有什麼就跟我說;少不了你的好處。”
一聽這話;蘇大腰躬的更低;滿臉都是謙卑諂媚的笑容。
趙進心裡想的很清楚;自己在酒坊的時間不多;如果有人想在裡面做什麼手腳很難防備;這蘇大對盧向久的位置不滿;倒是個送上門來的耳目。
和往常一樣;天黑前結束了訓練;趙進點了十個人的名字;由李五率領;安排他們吃了晚飯之後去自家那邊報到。
而趙進則和王兆靖、陳旱他們一起;護送著自己母親的大車回去。
在馬車上何翠花還在抱怨:“你們爺倆就是小心;還沒我個女人膽子大;這一天什麼事都沒有;家裡的活計都耽誤了。”
和夥伴們在半路上道別的時候;趙進特意叮囑他們小心;不過王家和陳家都是大戶人家;家裡護院壯丁不缺;不用擔心太多。
回到家中;一切安然無恙;和離開前沒什麼區別;何翠花更覺得趙進太小心;絮叨了兩句;領著趙三婆娘去做飯了;趙進倒是格外小心;拿著長矛屋前屋後的檢查了一遍;一切都很正常。
趙振堂回來的時間和往常一樣;晚飯時在飯桌上罵了兩句;說現在聞香教的人鬼鬼祟祟的;今天根本沒找到什麼人;想要打個招呼都沒處說去;找到昨日那個傳頭;細問才知道;這傳頭已經成了普通教眾;教中根本沒什麼人理會他。
“那夥燒香的都和老鼠一樣;怕官怕的跟什麼似的;昨天那夥人沒準不知道咱們家身份;知道了你在衙門做事;再知道小進的名頭;恐怕早就躲起來了;你們爺倆倒好;比他們還膽小;光天化日;又是在城內地方;能出什麼事。”何翠花絮叨著說道。
趙進看了眼趙振堂;細想自己母親的話還真是有些道理;明明是自己領著人把聞香教眾打了一頓;結果自家卻害怕小心起來。
聽到何翠花的話;趙振堂卻沉下臉來;把手中的湯碗重重一放;悶聲說道:“他們膽子小;我這殺頭的差事怎麼來的你忘記了嗎?”
何翠花一愣;立刻沉默下來。
趙進知道父親趙振堂是在自己一兩歲的時候成為徐州的劊子手;劊子手這個差事是世襲的;油水很足;而父親趙振堂是徐州衛的百戶;照理沒什麼機會輪到他來做;這些年偶爾提起;趙進也能聽出來;那時能成為這劊子手是有些故事的。
雖然好奇;可現在不是問的時機;趙進也只是笑著說道:“小心些總沒錯;貨場那邊正在整修;不如專門給爹孃你們修個宅院;就近照顧也方便。”
“你小子倒是有孝心;不過你爹我還沒那麼孬種;他們不來便罷;要來了有他們好看”趙振堂豪氣的說道;何翠花也滿臉笑容;趙進孝順的心意讓父母很是高興。
飯桌上閒聊之後;趙進也不那麼緊張了;但戒備卻不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