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生溝”這個地名,徐家因為財雄勢大,所以一直在用心的收羅天下間煤鐵技藝,並且整理成書冊傳世,徐厚生即便沒有出過什麼門,靠這個也能做到見多識廣,這麼好的法子為什麼沒有推廣,不過細想想倒也正常,這等秘法都要父子相傳,搞不好兒媳婦和女兒都不能傳的,自然流傳不廣,不過按照朱行書的話說,現在白人用的什麼精煉法子,和大明的炒煉法是一個意思。
“這水力機械在歐洲那邊已經用的很多,不光是節約人力,而且還可以加工更大的物件,匠造之術上,咱們落後番人太多了。”趙進感慨說道。
對趙進的感慨,王兆靖和如惠都是點頭附和,但臉上還是不小心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在他們看來,那有什麼落後,不過是一些機巧法子大明自己沒有想到,現在這不就追上了嗎?
徐厚生和朱行書甚至沒有繼續聊下去,急忙的就是離開過去準備,王兆靖這邊也跟著忙碌起來,這法子如果真有大夥說得那麼重要,那就必須要遵守秘密,連參與的人都要盯緊,不能出一點疏漏。
為了這個新造的鐵爐,專門安排人建造了一座大院子,圍牆高起,戒備森嚴,壘砌鐵爐的工匠師傅都是選用徐家最可靠的人,做完這個活計之後就被變相的軟禁在火器工場之中。
不過凡是參與過壘砌修建這爐子的徐家師傅,對燒煤鍊鐵這個行當懂一些的,自然知道這鐵爐的意義所在,也能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軟禁,無論是誰來做這件事,都沒辦法徹底放心。
王兆靖和如惠自然看到徐厚生和朱行書,以及於山、路易,那些大明出身和外洋過來的那些工匠的激動,可在他們看來,這個只是細枝末節,趙進現在主持全域性,應該把心思放在更大的事務上,甚至該胸懷天下了。
但讓他們驚訝無奈的是,趙進對匠造廳的關注還不止鐵匠這一塊,火器工場的主力是鐵匠和學徒幫工,但火銃、兵甲和各種器具也需要大量的木材和其他材料,所以趙字營匠造廳內的木匠和其他工匠也是不少。
趙進關注了鐵匠這邊很久之後,又把注意力轉向了木匠這邊。
“大哥,天啟皇帝整日裡沉迷木匠玩意,不理政務,結果朝政被魏忠賢等人把持,和東林黨人攻訐不休,天下紛亂,這可是前車之鑑,大哥千萬要警醒些。”對趙進的這個做法,王兆靖憂心忡忡,這番話可以說是很重。
“他不管事,別人替他管的很好,你別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要做這些是有我的理由,你們覺得匠造之術是小道,我卻覺得這是根基之一,和咱們田莊上的耕種一樣,把這個做好了,咱們的家丁團練才能百戰百勝。”趙進笑著解釋說道,不過王兆靖卻冷了臉,而且直接挑明瞭說,如果趙進再這麼下去,那就會請趙振堂和王友山等幾位長輩過來。
對這樣的耿直勸諫,趙進也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要表明自己所有的正事都沒有耽誤,趙字營也在照常運轉。
“大哥見多識廣,一定聽過紂王用象牙筷子的典故吧!”王兆靖把話說得更重。
這話讓趙進很惱火,不過也是無可奈何,只是說道:“這些事情和玩樂沒有一絲干係,我必須要做完,現在你或許不知道我為何這麼關注,一年後,兩年後,你就明白了,咱們兄弟這麼多年,難道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趙進從沒想到兄弟之間的談話還能到這樣窘迫的地步,就差賭咒發誓了,王兆靖依舊不肯放鬆,最後可也有些無奈,只是說道:“大哥是什麼樣的人,小弟很清楚,不過小弟也覺得大哥太過穩重,銳意進取的心思差了些,這個穩重不是壞事,可在這樣的富貴局面下,很容易生出懈怠來,大哥莫要忘了,咱們現在是走在懸崖邊上,稍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啊!”
“你且看著,你且看著。”趙進解釋到最後也是有些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