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又是血肉橫飛,六發炮彈打出了六條血路,官軍陣列已經開始亂了,就在他們慌忙整隊的時候,第二輪的炮擊又是響起,能看到前面幾排的官軍不管不顧的向後逃,向四下逃,還能看到有騎馬的軍將過去砍殺,似乎還發生了火併,第三輪炮響,能看到剛才還有些樣子的官軍陣列崩散,每個人都在逃。
“前方就是敵陣,全軍向前,向前!”陳昇大喝道,手中長刀揮下,號聲、鼓聲、銅哨聲同時響起,旗幟搖動。
地面好像在這個瞬間震顫了下,趙字營第一旅的大隊開始踩踏著鼓點齊步向前,陳昇沒有上馬,只是在親衛簇擁下走在隊伍的右端,他的親衛和傳令家丁們也都牽馬跟進,只有一人比較古怪的騎在馬上,不住的朝著東邊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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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人,兄弟們撐不住了,賊人的火炮太厲害!”
“童大人,咱們不能給山東兵馬賣命,這些都是遼鎮種子,這麼打光了怎麼對得起家鄉父老!”
膽寒變色的一干軍將圍著童青山央求,而不遠處的山東軍將則被人圍了起來,現在可沒有人管什麼軍令,管什麼大義,隨時準備火併逃命。
遊擊童青山的臉色同樣難看無比,他看到了一發炮彈落在前面的佇列中,最後慢慢滾到自己跟前,炮彈上沾滿了血肉碎片,最起碼奪走了二十個人性命,還有十幾人生不如死,對方火炮居然犀利如此,威力這般巨大,打的這麼準,而且射速還這麼快,童青山不記得在大明看到過這樣的火炮,也從沒想過有這樣的火炮,遠處近兩千的騎兵已經崩了,眼前這幾千步卒也開始潰散,這些可都是自己將來榮華富貴的本錢。
“撤什麼!”在眾將的嘈雜聲中,遊擊童青山大吼說道,這讓周圍頓時變得安靜。
“你們想去落草嗎?你們還在登州萊州那邊被看做匪盜,被人瞧不起欺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這一次贏下來,不,哪怕我們能撐下來,以後都能上正途,要是這麼散了,天下間哪還有我們的立足之處,難道你們真想佔山為王!”童青山額頭青筋暴起,聲色俱厲。
他在這邊咆哮,不遠處卻有人爬到一具屍首跟前,抱著嚎啕大哭,顯然是親人被炮擊打死了,那人邊哭邊喊道:“兄弟啊,是哥哥害了你,當時咱們留在徐州的莊子裡,安穩活著,怎麼就會有今天,這是哥哥領著你自尋死路啊!”
“這等擾亂軍心的混賬,立刻斬了!”遊擊童青山暴跳如雷,指著那人大罵說道。
湊在童青山身邊的諸將也不敢求情,那嚎哭的是個把總,當年曾被趙字營收攏,然後逃出,又被廠衛的人招募送回青州南邊的田莊,裡應外合破了徐州的莊子,算是立下大功,回來後就被提拔成把總,兄弟也有個伍長的名目,一直吹噓自己選對了,誰能想到有今天的下場。
聽到主將號令,立刻有兵丁過去將人拿了直接砍掉人頭,在馬上的督戰隊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潰逃的人就是砍殺,回來的騎兵也加入督戰的隊伍中,秩序終於被穩住了。
“諸位,賊眾不知死活,要和咱們白刃接戰,他們要放棄了火器的優勢,反倒想靠過來逞英雄,這是咱們爺們轉敗為勝的大好時機,壓著下面的兒郎們上去,咱們還是以多打少,我就不信打不垮這些賊人!”遊擊童青山神色猙獰的說道。
下面眾人此時也沒什麼法子可想,在遼鎮過來,在登萊兩府苦熬那日子實在不好過,現在好不容易重回正途,有了官路上的前程,怎麼能這麼丟下,反正上官給了交待,逼著步卒向前衝,然後再用馬隊壓上,還有勝機!
遼鎮官軍將領已經意識到徐州人馬的火器犀利,可還是不信對方會在白刃接戰中勝過自己,官軍士卒再怎麼不堪,多少也有組織和配合,也知道怎麼沙場向前,你個偏僻之地的內陸賊眾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