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怨言的。他們租了馬,白天幾乎片刻不停,花了數十天才到達這個村子,可到了以後連個像樣的歇腳地方都沒有。而且他們一路往南走,氣候越來越溼熱,動不動就雷雨交加,這也是雲瀾很不喜歡的天氣。
“我從來沒來過這麼偏南的地方,再過去就要看到海了吧?”
“沒那麼誇張,還遠著呢。”
“我們為什麼要來師叔的故鄉?”
“師叔們的失蹤有兩種可能:一是被人擄走;二是自行離開。前者雖說不是全無可能,但畢竟難度很大,而後者則更容易。我們先從容易的入手,就算驗證下來不是後者,起碼也排除了一種可能性。”
“可是雲渡啊,就調查而言反倒是前者的難度更小啊!如果是擄走,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將人救出即可,我倆做不到也還能搬救兵。可如果是後者……那可就麻煩了!師叔們為什麼出走?是不是還打算回來?需要什麼條件才能回來?就算找到了,不解決前面這些問題也沒辦法把人帶回去。”
“這回你的腦瓜倒是轉得挺快。”
雲渡承認他說得有道理,他也希望師兄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擄走,這樣事情會變得簡單許多。
兩人剛在祠堂裡安頓下來,就聽到置放牌位的供臺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雲瀾鄙夷地說:“該不會有老鼠吧?這裡看起來已經許久沒上供品了呀!”
“你才老鼠呢!”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雲祥短小的身影從供臺下面爬了出來,“上回說我身上的印是倉鼠,這回又說我是老鼠!你腦子裡怎麼就沒有一點大氣的東西!”
雲渡和雲瀾都驚呆了,上回見他,還是個在豪華酒樓裡隨意揮霍的闊少爺,這回卻衣衫襤褸,簡直像個小乞丐。
“還不都是你們害的!為了趕在你們之前到,我可真是歷盡艱辛了!連衣服都破破爛爛了!”
“你是怎麼來的?這裡這麼遠!”
“水路加騎馬,總算比你們快了一天。”
看他氣呼呼的樣子,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可他為什麼會追上師叔這條線呢?就連雲渡和雲瀾也只是碰碰運氣,並沒指望一定能有收穫。
雲渡幫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安慰他說:“你才剛剛晉升,年紀又小,不用這麼拼命的。就算落在我們後面也沒什麼,何必非得這麼趕路?”
“誰說是為了和你們比!你倆才不值得讓我錯過跟大師兄團聚呢!”
“從酒樓出來後你沒去看大師兄啊?已經那麼近了。”
“是啊!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已經近在咫尺了,卻為了趕路錯過了!”
雲瀾笑了起來,他想起了過去的事。那個時候乾影山還沒分東院和西院,所有孩子都是在一處的。那時候很多孩子都羨慕雲渡,因為雲渡和大師兄走得最近,每次雲渡和大師兄交談或切磋武藝的時候,其他人都只能遠遠地看著。雲瀾記得那時候就總有一個小腦袋比別人躲得都遠,如果不是雲瀾眼尖耳聰,大概都不會發現他。那是一個矮矮瘦瘦的孩子,總是頂著一臉的不高興。
之前在武林大會上見到雲祥的時候他一時沒認出來,但後來也慢慢記起來了,那個整天嫉妒雲渡的小個子,就是這個雲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