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兒香寒把熬好的湯藥端了過來。
蘇嬋看了看黑乎乎的湯藥,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齊王,便有些為難。
她心裡清楚,給昏迷不醒的人餵湯藥是很危險的,可事到如今便是硬灌也要灌進去。
她也便吩咐著那兩個小內侍半扶著齊王。
她則小心翼翼的用小湯匙為他餵藥。
別看只有小小的一個藥碗,可餵完了,蘇嬋後背都出汗了。
一邊的香寒忙找了帕子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嘴裡說著:&ldo;王妃也要保重自己。&rdo;
路上的時候盧大夫都是說了的,王妃看似身體不錯,可其實身體是虛弱的。
王妃有時個大而化之的脾氣性格,很容易便把她自己的病情給延誤了。
蘇嬋明白的點了點頭,她也的確是累了。
從趕路到現在,她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她也便吩咐了一聲,把正房的西廂房收拾出來,她先去那裡打個盹。
香寒忙應了一聲,先去收拾了。
剩下的時間蘇嬋繼續留在觀察齊王的情況,還真如盧大夫所說,這藥很慢,並不是立即見效的。
蘇嬋也便叮囑了那兩個小內侍一聲,隨後她便到西暖閣去休息。
這樣反覆的過了幾日,蘇嬋每日都是早早的起來看看齊王的情況,然後親自奉藥伺湯的。
王爺身邊的人看在眼裡,心裡無不為王妃的細心體貼所感動。
都知道這位王妃真是實心實意的為著王爺。
只有蘇嬋自己明白,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心境了。
當初她是把齊王當做丈夫去依靠去近親的。
這個時候他只是她的責任義務。
那盧大夫的藥倒是真見效,雖然效果很微弱,可是調養幾日,齊王的呼吸漸漸平穩起來,人也看著精神了一些。
之前還是昏迷不醒呢,這個時候偶爾也能睜開眼睛看看周圍。
只是精神還是弱些,每次只是看看周圍的人,很快的他又閉上了眼睛。
蘇嬋見著他的病情有好轉,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
本以為他會慢慢的好過來,到時候又會按部就班的該做什麼做什麼。
可在又一次餵藥的時候,蘇嬋便發現他看著自己的樣子有些奇怪。
那目光不像是他以前看自己的樣子,而且很多時候她都覺著他好像沒在看人一樣。
可是明明他會隨著聲音去轉換視線。
蘇嬋便懷疑他是不是視力受了損傷,畢竟高燒不退也是容易導致視力受影響的。
只是這事別人是不敢問的,等餵完了藥,把藥放下後,蘇嬋也便悄悄的舉起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她的動作起初還只是試探,可到了後來都有些誇張了,可他還是那副樣子,最後她的動作幅度很大,都帶了一點風的時候,他才輕皺了下眉頭。
蘇嬋終於是憋不住了,輕聲問道:&ldo;王爺,您的眼睛怎麼了,是看不清楚還是什麼都看不到?&rdo;
&ldo;黑乎乎的一片。&rdo;他試著伸手去摸旁邊的什麼東西,可是還沒摸到呢,反倒把一邊的藥碗碰掉了,很快的那藥碗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瞬時摔的四分五裂。
蘇嬋倒吸口涼氣,她茫然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盧大夫。
香寒倒是機靈,趕緊叫著一個小內侍把藥碗的碎片撿了走。
等收拾妥當,盧大夫才走到齊王面前,小心翼翼的問了幾句,又號了號脈。
待問完後,盧大夫便往室外走去,一面走一面悄悄的對蘇嬋做了個手勢。
蘇嬋便明白,盧大夫多半是有話要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