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財合適。
陳貴財馬上要退休,雖然他人老成精,但敲敲邊鼓又不直接跟於正鵬正面衝突,他還是樂意的。
接下來兩天,陳貴財就一直守在食堂裡,笑呵呵地和言細語地做工作。每有人來吃飯,他就跟人家說起這些機關裡的小夥子,話題一轉就開始稱讚文光鬥。
他在南河工作了三十多年,為人雖然圓滑,但並不害人整人,誰家有個紅白事,他都親自到場料理,他又願意喝兩口,大的場合沒有,幾條魚、半隻羊的場合也不斷,在一般幹部中很有親和力。
劉師傅一聽老陳說文光斗的好,他也跟著講,誰附和他,他就高興地往人家碗裡多加幾塊肉。
相比於老陳和劉師傅的守株待兔,唐桂森則顯得更有章法。他們三人分工,他負責中層幹部和一般幹部,南河的那個站所長,誰都用得著財政所長,無論如何都給他幾分薄面,何況他為人處世老到,許多人也很佩服他。
張世勇和宋建業則負責村委書記,那個村的房屋都要辦證,那個村都有宅基地,他們倆直接跟村裡打交道,不管是老書記、新書記,他倆都很熟。
他們下村先說工作,再就隨意聊起要進行的競崗,他們也不說文光斗的工作,就說孫瑞雲回組織部,於正鵬都不去送行,這樣一個沒有人味的人,不選也罷;又說起化工廠起火,要不是這個小夥子,周圍十里八村都要遭殃,他們說得很動感情,也入情入理。
有一個人也在為文光鬥出力,是文光鬥沒想到的,那就是海坡村書記林成元。
他是海坡村的老書記,平時與南河鎮的其它書記不管是老的還是前年剛選上的,他都很熟悉,中午晚上也經常在一起喝個酒,搓把麻將。
當天下午,林靜就聽到劉曉英說起於正鵬正跟文光鬥競爭的訊息,她馬上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林成元對這個小夥子印象不深,但當張世勇找到他,說起救火的小夥子,他馬上有了印象。
他年輕時就願意舞刀弄槍,性格豪爽,也願意交往人,文光斗的表現他很是看重,他先給他熟悉的幾個書記打了電話,讓他們再跟其它人也打個招呼。
一切就象冬天的大河,冰凍如鏡的河冰下面是湍急的水流。雖然南河機關上下仍然平靜,但許多人包括沈興國、翟順傑都在積極準備。
經過一晚上的修改,文光斗的演講稿順利完成,第二天上班他本想先拿給譚俊傑看看,可是譚俊傑卻先一步來到辦公室。
“光鬥,晚上有客,辦公室在這服務。”譚俊傑說得很乾脆利索。
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季允祥處理關係請客喜歡在食堂,弄點特色家常菜,原汁原味,鮮勁十足,劉師傅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新鮮的原料加上得力的烹調,寬鬆不拘謹的環境,再弄上幾瓶好酒,總令來客大快朵頤,吃得放鬆,喝得高興。
“鄧哥,這是你最後一次在這服務了吧?”文光鬥看看鄧志高,“以後你就是領導了。”
鄧志高一下笑了,“什麼領導,窪店那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還不如在這幹個黨委秘書。”鄧志高言不由衷,“黨委秘書以後就得你來接了,你肯定幹得比我強。”
鄧志高在南河多年,話不多,但眼裡什麼事都裝進雲了。翟順傑是怎麼被擠走的,別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他雖然比文光斗大幾歲,但從心裡卻有些打怵這個新來的大學生。
論手腕,他自認不是文光斗的對手,論膽量、論財力他想想,也都趕不上,他明智地選擇了作朋友而不是作對手。
於正鵬的小動作他也都看在眼裡,他的關係他當然知道,他冷眼看著,心想就是於正鵬得勝,來了辦公室就憑他那作派也跟譚俊傑幹不到一塊去,何況還有個文光鬥在在“臥榻之側”呢,不等著挨“修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