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森雙眼微閉,一副追憶的表情:
“當時天師大人可是當眾處死了不少奸商,一般的商人,聽到天師的名字就雙股打顫,難以站立啊。”
“這麼說,吳先生並不覺得自己是一般的商人嘍?”
“那是當然,”吳森傲然一笑,“尋常的奸商,一心想發財,為了獲取金銀,即使讓他們刨掉祖墳他們都毫不猶豫,更何況是面對普通的百姓呢?
他們恨不得把百姓身上最後一點油水,都劃拉到自己的錢袋子裡。
這就是世人所厭惡的奸商,也是天師他痛恨的奸商。
這些人,死得應該!”
“吳先生呢,又是哪種商人?”陳志有了幾分好奇。
吳森正色說道:“天下各地出產不同,貨物各異。就比如,東方沿海之地,盛產魚鹽,西方地處內陸,則有諸般礦產。
如果每個地方僅僅使用本地出產,那麼必然會用度不豐,且又浪費甚巨。
轉輸地力的商人,就應運而生了。”
“天下商人皆是如此,吳先生的不同又體現在何處呢?”陳志追問。
“吳某不才,生來便懂得節制。”吳森拱手說道,“一般商人逐利唯恐不盡,我卻只取二十分之一,等到規模上去了,利潤也就不小了。”
陳志點了點頭。
其實吳森的怪異之處,並不是什麼秘密。
敢往來黃巾地盤經商的人,害怕引起天師的怒火,大都溢價不多。
但是等他們去到其他地方,就會露出貪婪的嘴臉,這些事情,黃巾軍其實也有所耳聞,但是鞭長莫及,暫時不去管他。
但是這位吳森,卻是其中的另類。
不管是在宛城、潁川等黃巾的領地,還是在其他地方,他的利潤一直壓得很低。
甚至聽說,在太平道出現之前,他就是這樣的經商風格了。
即使沒有這次的騰龍閣事件,他遲早也會被黃巾高層注意到。
“可以問問,吳先生的行事風格,是因為什麼嗎?”李志問道。
“是因為我也窮困潦倒過,”吳森表情苦澀,“在我小的時候,十天裡面能有一頓飽飯就算不錯了。
同樣一件貨物,多出幾個銅板地,就有很多人買不起了。
買不起一個包子,就可能會有人餓死,買不起一床棉襖,就有人凍斃啊。”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傷心的往事。
“所以,吳先生可以稱得上仁商嘍?”
“那還說不上,”吳森搖搖頭,“亂世之中,眼見千萬人無家可歸,凍死餓死的人不計其數,我卻廣有資財,生活優渥,李某人又怎麼可以稱得上一個仁字呢?”
“不過,”吳森的眼眸閃亮起來,“天師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