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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蕭未的聲音和他的體溫一樣,冷冰冰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道:“朕可是對你太過仁慈,以至於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幾次三番開口頂嘴。”
驟然收緊的手勁讓他感到窒息和痛苦,木朝生唇色開始發白,求生的意志讓他忍不住艱難開口:“我……沒忘……”
“你最好沒有,”男人語氣裡帶了些許恨意,俯身貼近他,咬牙低聲道,“別忘了你當初做了什麼好事,害我父親病死在陽城。”
木朝生忽地一陣恍惚。
作者有話說:
木朝生滿屋子找衣服的時候,季蕭未正躲外邊自己解決,脫掉外袍才發現木朝生的衣服掛在自己的衣襬上。
季蕭未:咳
喜提被打
他怔怔抬著頭,面頰上滿是水漬,縛眼的紅綢都已經變得潮溼,顏色變淺的唇瓣動了動,想說自己不記得。
“不記得了可對,”季蕭未似笑非笑,掐著他脖頸的手不斷收緊,“當初因你一句話,陳王下令屠了餘家滿門,僕從帶著餘家幼子逃亡城外被你所知,你又讓陳王去處理漏網之魚以免夜長夢多。”
“你這人在朕面前總是笨手笨腳,偏偏也還聰明過一回,向外界謠傳餘家逃亡的幼子身上帶著驚世的珍寶。”
木朝生在陳國上下的名聲並不好,向來被人冠上妖禍和霍亂超綱的名頭,但對他的話卻是言聽計從,從來不會有過多異議。
他說餘家餘孽身上帶著珍寶,國中上下無人不信,連城外的山匪都信以為真,在山路上圍堵了餘家,將其劫殺。
而那個時候,季蕭未的父皇正重病在床,差遣使者千里迢迢為其尋藥,好不容易才帶著良藥準備返回大晟,恰巧經過此處,被山匪連坐害死。
錯失了服藥的最佳時刻,大晟先帝久病難治,最終薨逝。
這些事情木朝生本來沒怎麼放在心上,也記不清楚,他依靠自己的眼睛從陳王手裡拿到信任和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權利,花了兩年的時間將當初陷害木家的幾個家族陸陸續續架空甚至滅門,人數實在太多,他不可能一一記得。
當初也聽聞大晟先帝病故一事,陳國與大晟多年征戰,陳王知道老對頭病死,還專門開過宴會。
那時候沒將這件事和陷害餘家聯想到一起,若非聽季蕭未提及,他壓根想不到這一茬。
木朝生後脊發涼,原以為季蕭未只是想找個替身養在身邊,又欺辱他身份地位,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等緣由。
他被人害到如此地步,掙扎著活著,不擇手段報復從前陷害過木家的人,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站到了加害者的位置上。
而想要報復他的人,比他厲害。
木朝生感覺自己必死無疑,又覺得愧疚和害怕,真擔心季蕭未生了氣,忽然沒了興趣將自己殺了。
那他苟活那麼長時間,又沒有找到真兇,豈不是白費力氣。
思及此,落在頸項上的手已經寸寸收緊,掐得他喘不上氣,只能張著口徒勞想要汲取呼吸。
身體下意識的反應要比意識快很多,他察覺到季蕭未得殺意,匆忙便開了口,帶著哭腔和恐懼說:“對不起。”
那隻手的力道鬆了鬆,沒再繼續了。
木朝生終於拿回了呼吸的能力,大口大口喘息著,又開始無意識掉眼淚,磕磕絆絆語無倫次道:“餘家害了我,我只是想復仇,我也不知道會牽扯到外人。”
季蕭未冷冷淡淡:“就只會說句對不起?”
“那我怎麼辦啊,”木朝生有點委屈,還心虛,音量都小了不少,可憐巴巴縮成一團,還沒忘記和男人談條件,“你自己答應我說讓我活著的。”
季蕭未大約沒想到木朝生是這麼個沒心沒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