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羞怯地紅了臉,咬著唇瓣沒說話。
“我是沒給你權利,”白丹秋說,“同樣,小槿兒剛來時我也沒給他帶兵的權利。”
“他如今所得一切都是他自己拼來的,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乖乖跟在士兵後頭,大家看得到他的能力,一起將他推出去的。”
白丹秋面無表情,她先是大晟的將軍,之後才是木朝生的姐姐,她不會偏私直接將軍權給木朝生。
她考察了很久,建立了信任之後才放心鬆了手,“有些東西需要你自己去爭,而不是等著靠山給你饋贈。”
白丹秋言盡於此,她還要將佈陣圖送上前線給木朝生,不會等著白梨想清楚消化清楚。
她到城外時傳訊官剛回來,說木朝生突襲成了,打贏了,搜刮了敵營的糧草。
這樣的話她已經聽過很多次,甚至快要習慣木朝生手上沒有敗績了。
她想,木朝生或許真的能將丹福直接滅掉。
他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回晏城呢?
白丹秋想,他那麼喜歡季蕭未,已經憂心到睡不著了,為什麼不直接回去?
她應當知曉原因,她想,木朝生大概真的已經長大了。
他從囚籠裡飛出來,見過人間百態,逐漸成為人間中的一部分。
他開始將自我自私的那一面壓下去,將胸襟敞開,擁抱整個世間。
江山與百姓,和平和安定,通通被他放在了情愛之前。
他本為了季蕭未一人的心願來到此處,到如今卻是為了大晟的百姓在廝殺。
只有內憂外患平息下來……
“只有這樣,”木朝生與自己道,“只有這樣,季蕭未才能將脖頸上的鏈子摘下去。”
和他一起擁有自由。
木朝生閉閉眼,他騎在馬背之上,月色落在髮絲和肩頭,劍尖淅淅瀝瀝滴著血。
他平復了心緒,拽緊韁繩,慢吞吞騎馬踱步回到軍營。
白丹秋幫他牽馬,“先去梳洗一下吧,全是血。”
木朝生說好。
他不是沒看到跟在姐姐身後的白梨,但實在沒什麼想與對方說的。
白梨如今的想法已經同他愈來愈遠了,甚至從頭到尾便沒有相交之時。
光是想想便覺得累。
木朝生站在小河邊,將手上和臉上的血漬洗淨。
起身時又瞧見白梨在身後了。
真是陰魂不散吶。
他這麼想,也便這麼說了。
白梨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大概還是有些不甘心,直戳了當問:“陛下當初對你做了那些事,為何你卻不恨他?”
多麼不公平,白梨想,都做過傷害他的事情,為何不恨季蕭未呢?
“你說這個麼?”木朝生眉眼彎彎,他先前卸下了身上的軟甲,如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言罷便將衣襬撩起來。
月色下一節白皙的腰身驟然暴露在眼前,泛著瑩瑩的光。
白梨恍惚了一下,之後才瞧見對方後腰上的烙印。
那是一枝盛開的木槿,是金達萊營掌權者的信物。
那枝花轉瞬即逝,又被遮掩在衣襬之下。
木朝生卷著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