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一口這個城市秋末清涼的空氣,不小心吸入了一鼻子強烈的消毒水味兒,一個勁兒地反胃。
董宇航一路上一直在想,心電圖的電源沒插,呼吸管沒接氧氣瓶,X光片的患者名字都沒擦乾淨,還有三次吊針藥水洩露,兩次肌肉注射葡萄糖水,小護士六次說走嘴,這些事情,林菲到底是發現了,還是真的一個都沒發現?
他覺得,以林菲的性格,以及眼前的表現,她可能是真的一個都沒發現。那就更讓人頭疼了,他未來的老婆,孩子的娘,智商好像有點兒……
林菲終於把吸入的那一大口消毒水的味道給嘔乾淨了,揉著生疼的太陽穴,心裡憤憤地嘀咕,他奶奶的,老爸這病,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害得她莫名其妙就和董宇航結婚了,這麼一說,老槐樹下的理想,他這不是變相實現了嗎,太他孃的不公平的,她的理想還沒……恩?不對,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的好像也實現了不是嗎。至於到底是誰把誰騙到手,那很重要嗎?
很重要嗎?林菲頭頂上,浮現了一堆粉紅色的問號。
好像也不怎麼重要。
恩,那就不重要吧,擇日不如撞日,苦苦做決定,不如臨門一腳。人生總是充滿了如許多的不可思議和難以預料,既然老天選擇讓爸爸這個時候生病,病危前,她盡了一個女兒的應盡的孝心,終於把自己嫁掉了,至於他最後突然又不死了,那就是題外話了,也可以說,是天意。
人不能解決的事情,就都歸功於天意罷。
不重要,恩,不重要,林菲的臉,糾結成一團。董宇航忍不住在一邊笑起來:“菲菲,你什麼時候搬到我那去?”
“等我爸出院的吧。”林菲不假思索地回道:“哎呀你別說話,我煩著呢。”
“哦。”
……
尾聲
……》
結婚有一陣子了,等林建民‘痊癒’後出院,林菲就搬到了董宇航在郊縣的房子裡。不過上班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兩個人住了一陣子,每天夜裡忙,早晨又睡不好,一大早就得起來,開著車往市裡來上班,吃不消了,就張羅著在市中心買新房。看房子,買房子,裝修,這些事情一操辦,這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因為林菲和董宇航工作都忙,房子定下來,裝修的事情,就只好由父母盯著,田蓉的更年期綜合症,已經從哀怨狀,轉變為興奮狀,整天嘮嘮叨叨不停,那些裝修工人,一看見田蓉就頭疼,最後竟然罷起工來,最後,幹正事的,還得是林建民這個退休的高官。
林菲總覺得,老爸大病初癒,不能太勞累了,天天唸叨著讓董宇航沒事兒多擔待點兒,別讓老爸太辛苦了,董宇航嘴上應著,實際上還是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回頭林建民暗中提醒他,你的重要任務,就是趕緊打造下一代,雞毛蒜皮的事兒,還是老薑來做就好了。
他得了令,更放心地做撒手掌櫃了,薪水,都交給丈母孃保管,家裡的大事小情,老丈人一手操辦。他的人生,就剩下,下班就下廚給老婆做飯,等老婆吃飽了,他吃老婆,一開始老婆還不從,不過漸漸就從了,因為她始終沒他力氣大,如此往復。
破鏡重圓後,並非人人都會更加懂得去珍惜,接下來的路,還很漫長,他們依然還是會磕磕絆絆,爭爭吵吵,但是,他們再也不會分開。老槐樹下埋的陶罐,他們共同的心願,就這樣,在柴米油鹽打打鬧鬧中,永遠不會改變。
“哎,你真不介意我和蘇錦年的事兒啊?”
“蘇錦年,他之前在我們這兒置地,我們有過接觸,他不是喜歡男人嗎?”
“靠,你早就知道了啊,那你還介意我和周正怎麼樣怎麼樣,小氣鬼。”
“周正?蘇錦年的情人是周正?這個我可真不知道,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