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背對著他,看不到他臉上瞬間產生的絕望,而那個被她抱在懷裡的女孩,則撒嬌地趴在他母親肩膀上,露出潔白的牙齒,向他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因為違背了父親當初不準再見母親的命令,等待他的懲罰,是被關進漆黑的地下室整整三天。
當這段灰暗的記憶重新浮現腦海時,他的頭再次要命的痛起來,那種幾乎要爆裂般的痛楚,讓他失去理智,將藥汁再次揮落。
滾燙的液體四濺,他的眼角餘光,清楚的看到熱燙的藥汁,大部分都潑到了柯瑾瑜的身上。
“啊!”
發出驚叫的並不是受害者本人,而是兩旁的女傭,她們甚至可以想象那會有多痛。
有那麼一刻,榮澤對自己過於魯莽的行為產生了內疚。
因為他清楚的看到她清秀的眉心緊緊皺了一下,可她僅是皺了一下眉,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對於自家少爺這種任性的行為,陸管家都看不下去了。
“榮澤,你不覺得自己太浪費了嗎?雖說這些藥並不是很值錢,但若要把藥材統統找齊,也要花費好一番工夫的。”說完,她拿紙巾稍微擦拭一下被熱藥汁潑到的手臂,白嫩的肌膚早已被燙紅。
柯瑾瑜不是沒有脾氣,只不過生氣是一回事,挑戰又是一回事。
或許這個男人可以被稱之為是她的丈夫,但她知道,這九年來,她和榮澤的關係,連普通朋友都稱不上。
當年他有恩於她,她也並非忘恩負義之人。
他想鬧,很好,她奉陪。
柯瑾瑜不發一言地轉身進廚房,又端了一碗藥汁山來,笑容不改,“則果你覺得摔碗很痛快,我不介意你一直摔,只不過大廳裡這麼多人,你再像個小孩子一樣和我鬧下去,就要好好想一想,丟臉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她鏗鏘有力的挑釁,嚇壞了一旁的眾人。
就連陸管家也有些詫異。這柯小姐脾氣好歸好,但教訓人時,倒還挺有模有樣的,而且說實在的,他家少爺這次,的確欠教訓。
榮澤冷冷的抬頭瞪她,柯瑾瑜也面不改色的與他對視。
就在眾人以為他們的少爺會因此而大發雷霆時,讓所有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這個時候——笑了!
雖說他的笑容很淺很淡,但對於一個面癱的人來說,會露出笑容卻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接著,榮澤就在大家不可思議的目光下,拿起藥碗,一飲而盡。
柯瑾瑜見狀,在心底暗自鬆了口氣,“很感謝你的配合,我已經將足夠的藥量交給你們家的廚師了,希望在未來的半個月裡,你能做一個合作的病人,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半個月後會再來替你複診的。”說完,禮貌的朝陸管家點了點頭,她拎起揹包,瀟灑的走了出去。
陸管家有些愕然,榮澤則略有些失神的看著她漸漸消失的背影,直到接觸到陸管家不解的目光後,他才哼聲道:“中藥很苦。”
又一個週末,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溫度宜人。
墓園的一角,在一處風水極佳的地方,佇立著一個雄偉的石碑,碑上照片裡的女子,年紀約莫四十歲,容貌秀麗姣好。
無論是她的眼神還是笑容,都顯得那麼安詳優雅,讓人不由自主地對她產生好感。
男人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女人的照片,動作中,彷佛也帶著一股憐惜。
“媽,雖然你當初絕情的不再讓我叫你一聲媽,可我始終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就算你真的不想認我,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卻永遠改變不了……”
幽幽的一聲嘆息,男人慢慢收回手,半跪在墓前。
“你離開我的這些年,我始終想知道,當初……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