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能填肚子的?白結巴明知故問,劉雞毛的這個攤上除了瓜子,花生,糖果、粒粒豆,也就一個敞蓋的鐵鍋擱煤火上。
別說,還真香。
劉雞毛拿個鐵夾子,彎腰鼓搗,血性和白結巴在小桌前坐下,血性個不高,坐小矮凳沒啥負擔,白結巴就不行了,他那個體型壓的小矮凳咯吱吱響。血性總覺得小矮凳不負重壓,白結巴隨時會屁股礅。
一人一瓶豆奶,在煤火張的盆裡溫熱著,喝一口齒頰留香。那年月的東西貨真價實,不帶一點忽悠人的。
兩個盤,一盤裡八個茶葉蛋,另一個裡是滷豆腐乾,片大味醇。
血性拿桌上的辣椒麵塗了豆乾,這時白結巴一個囫圇蛋下了肚,白結巴餓急了,幾乎沒啥咬,直接嚥了下去。
白結巴掖著了,兩眼翻白。
血性拍著他背說,你急啥急的,哥沒想和你搶。來來,喝口豆奶,大口點,對了,就這樣,在來一口!
總算緩過這口氣了,白結巴這頓掖,眼淚都快出來了。
劉雞毛一旁看的好笑,不過劉雞毛沒敢笑,畢竟,隔著層,再說也不是個層次的。
劉雞毛和小馬他們最近走背時運,原來走街上意氣風發,如今沒了花城,顯出勢弱了,幾個人老叫人欺負,這不劉雞毛又叫人打了。
今個晚上,劉雞毛他嫂子身體不適,劉雞毛就替他哥看攤子了。
劉雞毛他哥劉文明人緣淺,這個攤擺得有些年了。
不過劉雞毛和他哥雖非一母所生,卻情深骨肉。
攤子賣的快的是瓜子、花生,基本看電影的人買,那時候就這樣時興看電影時吃零食。
一場電影下來,瓜子、花生殼能裝半垃圾車,瓜子是用廢舊報紙包好的,一角錢一包,糖果論個,品種單一。
現在離開場還有段時間,電影院門前的大燈沒開,雨簷下一個孤燈,勉強能看清牆上的海報。
你說強哥為啥不見我倆?媽的,別在說不知道啊!我聽著煩。白結巴摸了嘴,順手又開了瓶豆奶,他那邊半扇桌上擺了四五個空瓶了。
血性肉痛。
血性說,能喝的下嗎?要喝不下別在開了,媽的,四丫說你丫的該減肥了。
靠!白結巴說,別轉移話題啊!要不我真生氣了。不知道嗎?我這一天都心情不好,在生氣。
血性皺皺眉說,心情不好,你還這麼能吃,我要生氣了就啥也吃不下。
白結巴看了看桌上的空盤和豆奶瓶,打個隔。
心痛了。白結巴盯著血性看。
沒,真沒。我能心痛錢嗎?錢算啥!靠,你是我兄弟啊!
知道是兄弟,還說啥能吃不能吃的,真是的!白結巴一揚手,一瓶豆奶又見底了。
血性目瞪口呆。
咋這德性?
沒,沒有。哥不是擔心你撐壞了不是?血性真正憾服了,結巴,你說你都生一天氣了,我就奇怪,你咋還能吃得下去啊!
靠!白結巴說,這你就不懂了,我要不吃飽了,哪來勁生氣?
喂!雞毛結賬,多少錢?
草,不是吧!我還半飽哩!
雞毛,多少錢。行了,半飽就行了。全飽了一會兒又得上廁所了不是?啥?不用錢,靠,雞毛你咋不早說呀!
劉雞毛暈了。劉雞毛心說,這哥倆咋就這德性哩!靠,傳說沒錯啊,這次是真見到了。
血性拽了白結巴走,轉身的時候丟了四元錢桌上,劉雞毛說,不用了,血性哥算我請的。
請啥請的,你丫拿工資嗎?別費神了,再見啊!
那我找你零。
找啥找,媽的,能多出個蛋錢,我吃了!白結巴說,我瞭解我兄